“其实其实~其实,还有一事……”

    看着红玉欲言又止的样子,许公子耐心地看着她,说道:“无妨,你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

    “那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我保证!”

    “其实小姐她,有个相好儿的,就是包子铺边上那个给人念信写信的王秀才。”

    “哦?有这事儿。”

    “可不!前个儿,王秀才托我给小姐带信儿来的,约小姐见上一面。可小姐病着,我怕说了,小姐非要去,病坏了身子,我就没提。如果被小姐知道了,非得打我一顿不可!”

    “这样啊~无妨,那你过几日就再约王秀才一次便是!”这样啊,怪不得,许大公子拉起一个似笑非笑的玩味儿表情,怪不得齐瑶三番五次地拒绝他,原来是有个相好儿的,还是这么一个相好儿的。

    所以说,这满城的姑娘都看走了眼,以为许大公子浪子回头,从此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繁花万千,只爱一朵牡丹。却不料,在这漫漫的追求路上,他早就先摘下了牡丹身边的这朵小野花。兆薇禁不住想:这人是否真的秉性难移,穿越几世,是富是贫,居然是一样的脾气性格,好一个天道轮回!

    王秀才拿着粉色的信笺,那特有的脂粉香气是齐瑶身上的,他从未在别人身上闻到过。信中齐瑶说:她前日里病了,因此那天夜里没能去赴约,希望三日后两人能再见一面,去东湖泛舟。“东湖泛舟”,王秀才冷哼一声,居然要去这么招摇的地方,万一被人看见,他的面子可往哪儿搁,至于信上的理由,他更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但约,终是要赴的。?

    听着红玉传的话,齐瑶的病终于康复了。朋远居然约自己去东湖泛舟,这可是第一次,他们相约在白日里,还是有旁人在的地方,不似以前那般偷偷摸摸,这是不是说明,朋远终于完全接受自己了。要知道,窑姐儿可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人,王朋远那点嫌弃和小小的无奈,齐瑶怎会看不出,只是她没法改变,只能选择自欺欺人罢了,至少现在,隐忍换来的结果,还是不错的。想到这儿,齐瑶的心情就更好了。

    “红玉,你看我穿这翠色的旗袍可好看,是不是衬得我皮肤白些,还是说穿这件红色,会不会太招摇了,或者这件绛紫色,这件端庄,但会不会显得老气?”看着这一床的衣服和在镜子前来回比划的齐瑶,红玉抿嘴笑了起来,看来许大公子出的主意还真是不错!

    “小姐啊,快别比划了,你这么美,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的,快先来把药喝了吧!”

    “贫嘴!”齐瑶假意瞪红玉一眼,眸中却全都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她端起药碗,皱着眉:“怎么还要喝药,不是全好了么?”

    “医生说了,这药,要续几日,才能断根儿!”

    齐瑶捏着鼻子,将那药一饮而尽,小脸都皱成了包子。她赶紧抓起盘中的蜜饯儿,塞进嘴里,丝丝的甜顺着牙缝儿,流到喉间,淌到心里,这先苦后甜,说的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热腾腾的风拂过齐瑶的发丝,她在湖边,已站了好一会儿,长时间不施粉黛的脸上感觉有一丝丝的油腻:“红玉,你说我的妆,是不是花了?”一边问着红玉,齐瑶一边打量着自己湖中的倒影,湖中的女子云团般的墨发低低地挽成了一个髻,一双眼本带着些看淡世俗的寂寥,此刻在湖水的微波中倒晕上了一层淡淡的温柔味道。唇上涂着淡淡的颜色,那一抹红,既掩盖了之前身体抱恙的苍白,又不会显得过于炙热。此刻,她正用扇子挡住那烤人的日头,另一只手则拿出帕子,轻轻拭去额前的汗珠,擦着擦着,突然笑出声来,看得一旁的红玉不明就里。其实,齐瑶是想起了她和王朋远初见时的模样,那时候,他湿漉漉地把扇子递还给她,那水一滴一滴地落在扇面上,也一滴一滴地融在了齐瑶心里。

    “你来了~”

    身后一声呼唤拉过齐瑶的心思,她慌忙回头,脸上的欣喜还未收敛,倒显得有些不矜持了。

    这大热天里,王朋远却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眼睛在外面,说实话,看到这样的王朋远,齐瑶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可好不容易能出来见一面,为这点小事生气,似乎又不太值当。

    只见他还是那身破布衫子,初在一起时,齐瑶经常给王朋远做衣裳,还都是些时新花样,王朋远却从来不收,再后来,她又变着花样给王朋远买纸笔、送吃食,却依然被拒之门外。齐瑶赞叹王朋远的文人傲骨,便强行收起那想给王朋远一切好东西的小小心思,只盼得他早日实现梦想,和自己双宿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