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醒来,张威便知此次自己凶多吉少。

    这是一间小茅屋,阳光透过屋顶草棚的缝隙照在他脸上,刺得他眼睛一疼,好半天才看清面前的两个人。

    玉竹站在青荇身侧,附耳正在说着什么,她仍旧顶着一张发青僵硬的死人脸,偶尔嘴角诡异地向上弯一下。

    张威第一反应就是青荇暗中勾结南濮。

    青荇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中,无限哀伤地看着他,“你怎的和桃夭沆瀣一气,把该得的功劳还给皇后,要让所有人认清我的真面貌——这哪像你说的话?你辜负了我的信赖,更给皇上出了个大难题。”

    张威啐了一口,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有什么资格和老张讲信赖?”

    青荇一怔,以为自己指使玉竹向南濮泄露桃夭行踪的事被他知道了,当即打消劝说他考虑大局配合自己的念头,“那你是执意和我作对?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了。”

    张威不屑道:“你弄个不人不鬼的僵尸在身边,那才是找死!”

    听他话中有话,青荇不由狐疑地上下打量玉竹几眼,她给玉竹用了傀儡线,表情僵硬动作诡异都是正常反应,除此之外她根本瞧不出任何异常。

    因笑道:“离间计对我没用,我用的人,我比你更清楚。”说着,尖刀抵在他的膝盖用力一刺一挑,生生将膝盖骨剜了出来。

    张威疼得几乎把一口钢牙咬碎,粗话连篇破口大骂。

    青荇忍着怒火狞笑道:“不用激怒我,只要你写下皇后与南濮通敌的证词,我就给你个痛快。”

    “做梦!老张宁死不屈!”张威噗地一口血喷在青荇脸上,痛苦地抽搐几下,头一歪,已是昏死过去。

    玉竹赶紧过去查看,“公主,他咬舌自尽了。”

    “晦气。”青荇擦擦满脸血污,懊恼道,“算了,反正皇后也不可能活着回来,你去把他拖到外头烧了,记着把脸戳烂。”

    玉竹解开绳索,吃力地拖着张威往外走,却听青荇不住抱怨:“你也真够没用的,小狼一个普通人,你还让他给跑了,白白浪费我给你的法力,唉,那半颗珠子何时才能拿到手!”

    玉竹眼眶睁得大大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他不是普通人,奴婢追不上他,不过奴婢舍命去了趟南濮,还把张威抓住了,公主就不夸奖奴婢吗?”

    绑了傀儡线的人没有自我意识,更不会质疑主人的话。

    青荇觉得玉竹有点奇怪,同时这间屋子也有点奇怪,明明阳光充足,可身上总一阵阵发冷。

    “公主,想要珠子可以去南濮。”玉竹举起枯柴般的手,直直探向青荇,“皇后被南濮抓走了,小狼肯定会去救她。”

    青荇想起张威的话,心头突地一跳,向门口挪了两步,“你怎么知道桃夭被南濮抓走了?你不是去追小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