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丽动了动嘴唇,想要反驳,却没了底气。叶雨潇刚才说得没错,若非她提醒,这会儿她已经把索洛丹的血管割破,血流满地了。

    这人哪,表现得特别自信时,别人即便有怀疑,也会犹豫几分,不会轻易质疑;但这人一旦表现出心虚的样子,别人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此时,那两名医女便是如此,毫不避讳地冲着阿古丽指指点点,嘀嘀咕咕——

    “她到底会不会清创?怎么连血管都辨不清?”

    “颍川王妃好心给她指出来,她还嫌人家呱噪,真是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叶雨潇、曼连达、索洛丹,还有董毅,也都纷纷开始质疑阿古丽的手术水平。

    一时间,责问声在手术室此起彼伏。

    这些声音犹如魔咒一般,不断地涌入阿古丽的耳朵里,把她的脑子搅得乱糟糟,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越听越烦躁,越听越心虚,最后实在是受不了,猛地把手术刀朝地上一扔,崩溃大喊:“别说了,都别说了,奴婢承认,奴婢不会!奴婢不会做清创手术,奴婢不会治什么金疮迸裂!你们不要逼我了,奴婢什么都不会!”

    这一次叶雨潇和曼连达等人非常有默契,没有一个人再去与她争执,或去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而是不约而同地吩咐那两名医女,让她们架住阿古丽,把她带到皇上面前去。

    叶雨潇出于医者的责任,自动自觉地站到了索洛丹的右腿前,想要接着把手术做完。

    然而曼连达和索洛丹都阻止了她。

    索洛丹压低了声音,对她道:“王妃,您别忘了,我是曼连达送给您的一份礼物。在您没有完全接收这份礼物之前,我不介意受点苦。”

    叶雨潇想了想,清创而已,稍微耽误一会儿,问题也不大。于是她便没有再坚持,把手术台交给了董毅,自己则随其他人一起出去了。

    他们到厅里时,阿古丽正匍匐在皇上的脚下,痛哭流涕,一个劲儿地反复念叨:“奴婢不会,奴婢不会……”

    皇上听着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问迦丽公主:“她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她不会?”

    迦丽公主刚才没有跟着进手术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

    曼连达回答了皇上的话:“皇上,她是说,她不会做清创手术,也不会治金疮迸裂。”

    “不会做清创手术,也不会治金疮迸裂?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满脸纳闷。

    曼连达绘声绘色地把刚才手术时发生的一切讲给了皇上听,道:“估计阿古丽先前是想硬撑着,但最后却撑不下去了,所以只好讲了实话。”

    皇上还是没弄明白:“如果她不会治金疮迸裂,那先前是怎么把你的腿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