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正殿,叶雨潇几人尚未开口,皇上先迫不及待地问道:“颍川王妃呈上的证据如何?庆嫔到底有孕没孕?”

    这可是扣在他头上的一顶明晃晃的绿帽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能够摘掉,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魏公公和董毅齐齐朝良嫔看去,代皇上查验证据的这三个人中间,就属她的身份最高,理应由她向皇上禀报。

    良嫔的演技堪称奥斯卡级别,尽管她在私下的时候,反常的行为那么多,小动作不断,但当着皇上的面,她是一丝异样都没露出来,大大方方、爽爽快快地上前,向皇上汇报了他们刚才查验庆嫔子宫的事,并朗声地对皇上道:“皇上,经查属实,庆嫔的确没有怀孕。”

    皇上问道:“既然没有怀孕,方才她跳舞的时候,为何会出血不止?”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叶雨潇先前早就已经给过了,但是当着满殿这么多人的面,他必须明确地再问一遍,让所有的人都好好地听清楚,以便摘掉头上那顶明晃晃的绿帽子。

    良嫔看了叶雨潇和董毅一眼,道:“皇上,臣妾毕竟不是大夫,这个问题,还是让颍川王妃或董院使来回答您吧。”

    皇上看向了董毅:“你来说。”

    虽然叶雨潇医术超群,但董毅是太医院院使,就官方层面上来说,他的话更具权威性。

    董毅走上前去,道:“皇上,臣与颍川侯夫人一致认为,庆嫔娘娘应该是服用了某种药物,导致了假孕和小产的症状。”

    “如此说来,先前的宫婢声称庆嫔与荣王私通,纯粹是栽赃诬陷,一派胡言了?”皇上沉声又问。

    董毅沉吟片刻,道:“既然皇上问了,那臣就大胆地推测一回。其实,这秘药只需要让庆嫔娘娘有假孕的症状,就足以污蔑她和荣王殿下了。而下药之人之所以还要造成庆嫔娘娘小产的假象,多半是想让庆嫔娘娘因为失血过多而亡,让她和荣王殿下死无对证,坐实二人私通的罪名。”

    不知这用药之人,这会儿会不会捶胸顿足,后悔不已。如果他没有想要庆嫔的性命,没有造成庆嫔大出血,叶雨潇也就不会给庆嫔做手术摘除子宫;而叶雨潇如果没有给庆嫔摘除子宫,说不准就不会发现她假孕的真相了。

    “如此说来,证据和动机都确凿,荣王和庆嫔之间清清白白,是有人在蓄意污蔑了?”皇上说着说着,声音里充满了愤怒,“此人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朕的名誉都敢玷污。”

    其实人家陷害的是庆嫔和荣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指的应该是他头上的那顶绿帽子吧。

    “查,给朕查!此事一定要彻查到底!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皇上把面前的食案重重地一拍,震得酒壶酒杯震个不停。

    魏公公马上传令下去,宫中彻查。

    翻转来得太快,荣王像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似的,怔怔地站起身来,问皇上:“父皇,儿臣终于洗清冤屈了吗?”

    平时他要是这副慢半拍的样子,皇上早就一个酒杯砸过去了,但今天皇上对他格外有耐心,和颜悦色地回答他道:“是,先前那宫婢是污蔑你的,朕会马上派人严加审问,让她说出幕后主使,彻底还你一个清白。”

    荣王捂着脸,喜极而泣。

    丽妃连连给他使眼色,让他控制一下,免得又惹了皇上厌恶。

    堂堂皇子,竟当众落泪。就算他差点掉了脑袋,那也不能这样啊。皇上的确非常讨厌他这个性子,但还是尽量把厌恶的情绪藏了起来,态度平和地对荣王道:“今天你之所以能够洗清冤屈,全是颍川王妃的功劳,你可得好好地谢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