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别碰我,我一个人脏也就算了,别把你也弄脏了。”叶雨潇挣着手,试图离他远一点。

    但欧阳晟坚持不放,紧握着她的手,把她牵进了屋,又唤了丫鬟打水,亲手帮她洗脸。

    “你就一点儿也不怨吗?”欧阳晟仔细擦着她脸上的臭鸡蛋,问道,“你若继续待在我身边,以后这样的事少不了。”

    叶雨潇像是没听见,扯着自己的头发直抱怨:“完了,得洗头了。我的头发长,洗一次,再等它干透,得足足半天时间,要是耽误了进宫见皇上怎么办?”

    一个直到现在还担心他和离的人,会知难而退吗?欧阳晟忽然觉得他之前所有的想法都好多余。

    “你在家安心洗头,我先进宫去面圣。”欧阳晟道,“我向你保证,不会跟皇上提和离的事。”

    “当真?”叶雨潇把头一抬。

    “我发誓。”欧阳晟说着,郑重地竖起了三根手指。

    古人一般都重誓重诺,叶雨潇放下心来,冲他挥手:“那你快去吧,我叫小纂来帮我洗头。”

    时辰的确不早了,欧阳晟快步出了门,去门口牵马。

    姚鹰递了一条新的马鞭过来,道:“原先的那条让太太刚才拿去打人,弄脏了。”

    太太,是对没有诰命在身的女人的称呼。姚鹰知道他即将沦为一介布衣,才提前把对叶雨潇的称呼给改了。

    欧阳晟接过马鞭,摩挲着纹路凹凸的手柄,沉思不语。

    “公子?”姚鹰唤道。

    “我本来打算这辈子就这样儿了。”欧阳晟突然道,“但现在我觉得,为了她,我可以做点什么。”

    嗯?姚鹰没听懂。

    欧阳晟并不解释,翻身上马,扬起了马鞭,朝着皇城疾驰而去。

    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知难而退?他也可以拼尽全力,尝试着为她撑起一把保护伞,把所有的艰难困苦都挡在外面。

    她说得对,人的出身无法选择,那他有什么必要自艾自怜。没有祖辈的庇护,他还可以靠自己。

    欧阳晟忽然间热血沸腾,雄心万丈,连日来的消沉低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进了宫,魏公公专程来接,提醒他道:“皇上听说了您的事,心情很不好,您待会儿进御书房的时候,可得有点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