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看着明显是冲他来的荆帘费力的弯了弯眉眼，正要说什么时眼神就落到了他怀里抱着的希音上。
他明显愣了愣随即抑制不住的再次呕了口血，本就惨白到极点的脸色更加难看。
荆帘连忙上前扶住他，脸色难看到极致，“医生，医生呢？这里有人吐血了！”
说着放下希音就要抱着他离开。
若木摇了摇头阻止他，“没事的。”
这一句话好像费了他很大的力气，喘了喘气后才眼神晦涩的看向一旁的希音。
“希音是要给哥哥的？”
“是哥哥的主意吗？”
他这样问着，荆帘看着他发绀的嘴唇，沉默着没有办法回答。若木却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一样抬手摸上一旁的希音。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战场上的一切，所以他知道此时若有人能将希音带往裂缝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他的哥哥纪安歌。
他的手指微微卷缩，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将希音毁了。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他开始觉得疼，五脏六腑都在疼，从来都没有这么疼过，连以前被人生剖时都没有这么疼，疼得他想要蜷缩起来。
“小年糕。”
纪安歌的声音从荆帘的通讯器里传出来，若木看过去张了张嘴，语气轻飘飘的，“哥哥。”
“别怕，哥哥会没事的。”
“哥哥。”若木重复的喊着，那语气和表情像是即将被抛弃的小狗，不安而难过。
机甲里的纪安歌闭了闭眼，生生忍过那一阵心疼后，才强撑着一字一句道，“若木乖，哥哥舍不得抛弃你的，你别怕，相信哥哥好不好？”
“哥哥，我去吧！我带着希音去吧！”若木道。
“你想都别想。”纪安歌的语气带着绝不可回转的坚绝，“除非我死，不然绝不可能让你去。”
若木沉默，战场上的一切都反馈在他脑海里，那些鲜血淋漓的，残肢断臂的，义无反顾的。那些他来不及拉回来就死去的。他们的遗憾，痛苦，不甘，愤恨，混合着远方传来的担忧，悲痛，期盼一遍遍攀爬进脑海试图侵袭他的灵魂。
他经历过山海世界被毁的事，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种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