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颜兮还在睡梦中,隐约听到门口有人说话。“云苓,是谁在外面?”

    云苓轻轻推门而进:“小姐,是桂嬷嬷,她说柳夫人已经醒了,想让小姐过去再瞧瞧。”

    “好,让她先回去吧,我一会就过去。”

    颜兮洗漱后便来到东厢房,很明显这次所有人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既感激又恭敬。

    来到内室,柳夫人正在喝药,看起来气色已经好了很多。颜兮上前把了把脉:“夫人的病情暂时稳定了,接下来几天我会过来帮夫人针灸。”

    柳夫人一听,眼神暗淡下来,喃喃重复道:“暂时稳定吗?”,继而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望着颜兮:“请问姑娘,我这病……可有法子医治?”

    看着柳夫人殷切的眼神,颜兮回答道:“夫人这病乃崩漏之症,积病已久,如要根治需要些时日调理。”

    听到可以根治而不仅仅是医治,柳夫人和桂嬷嬷激动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颜兮有些疑惑,这病本不严重,但为何拖成如今这地步。心里这么想着,嘴里也直接问出来了:“夫人这病应该早有端倪,为何拖成如今这境地。”

    “这……”

    只见柳夫人的脸色立马变得羞红、无措,抬头看了看颜兮,柳夫人屏退左右,只留下桂嬷嬷陪着:“不满姑娘,我这病乃是那方面的疾病,起初也只是偶尔不正常,但后来一个月有几次月信,量也越来越大,但此等污秽之事怎敢说出去。之前倒也看了大夫,不过是找人传话,然后再去取药,效果都不太明显。”

    颜兮这才恍然大悟,她是在药王谷长大,自是没那么多讲究,又是习医,任何疾病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并不存在有什么病见不得人的说法。但对于其他人,尤其是侯门世家,某些观念已经根深蒂固,根本无法轻易改变。

    接下来的几天,颜兮除了每天帮柳夫人针灸调理身子,其余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厢房看书或者到后山的凉亭去坐坐。凉亭是无意中发现的,那儿环境清幽,极少有人过去,这正合颜兮的心意,无人打扰。

    本以为在佛门净地内心可以得到片刻宁静,但是梦魇却更加频繁,算起来应该说是到了洛京之后就经常梦魇。

    一日中午,颜兮打算小憩一会,结果没睡多久又陷入梦魇当中,醒来后觉得异常烦躁。颜兮没让云苓和川谷陪同,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到处走着,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平日里常来的凉亭附近。

    刚到假山下,便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颜兮无意听墙角,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悄悄走向假山的另一边。对方声音不大,周围还有内力涌动的气息,隐约可以听到“安排、动手”等字眼。

    本来想等他们走后自己再悄悄离开的,无奈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只见云苓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边走还边四处张望着,显然就是来找自己的。

    颜兮内心直道:“糟糕!”,这个时候不走也得走了,否则两个人都别想轻易脱身。一着急,不小心踩到了枯枝,尽管声音非常小,但对方还是发现了,只见一名素色白衣男子施展轻功,眨眼功夫便悄无声息地越到假山之上。他一眼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是那日春风楼多管闲事的丫头,顿时手上的青筋暴起:“又是她。”

    白衣男子正是洛京城内声名狼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逸王府世子爷司马靖泽。

    紧跟而来的属下问道:“公子,可认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