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师,请等一下,第四节四班语文课,我去听课。”

    裴竹墨叫住了刚从七班下课回办公室的云祈安。

    云祈安愣了一下,随即回道:“好的,我是按照既定的课程走,还是主任有要指定的内容?”

    “既定的就可以,只是观摩,不做评课。”

    所以不用紧张?裴竹墨后面的话没说,但是她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云祈安很容易就get到了她的点,不在意的笑了笑,“评不评与我无关,我只负责讲好我的课。”

    留给裴竹墨一个倔强而又骄傲的背影,以为她还是刚刚上岗的小白吗?那块三尺见方的讲台,她已经站过四百多天,现在要是还因为一个如此级别的听课就紧张,丢不丢人。

    裴竹墨挑了挑眉毛,好心当成驴肝肺,这女人,是好好相处不了了。看了下手腕上的时间,懒得计较,工作要紧。

    云祈安嘴上说的轻松,回到办公室还是仔仔细细的把教案又看了一遍,虽然她刚刚在七班讲过一次,但是还是要再捋一遍,哪怕是一个字,一个词她都不想出错,因为不想被那个女人看扁,更不想给她奚落自己的机会。

    “今天我们继续讲琵琶行。同学们把书翻到课文。。。”

    裴竹墨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目光不停的在云祈安与学生的互动上,听了这么多位老师的课,她发现只有云祈安的课堂气氛最活跃,互动最多,而且她说话的风格一改与她讲话时那样夹枪带棒或者正儿八经,而是变得幽默,风趣,就连她这个已经离开高中课堂好多年的人,都很轻易的被吸引住了。

    “同学们,如果让你们来形容水瓶碎了,水流出来会怎么说?”

    “乒乓,哗啦。”

    “艾玛,洒了。”

    “砰!哗啦!”

    七嘴八舌的回答让云祈安这个语文老师汗颜的直捂眼睛,“我天,你们能不能有点文采,出去不要说是我带出来的。看看人家白居易,银瓶乍破水浆迸,再看这句,四弦一声如裂帛,唰的一声,像撕裂布匹一样,怎么样,是不是有画面了。来,大家连起来读一遍这四句诗,好好体会其中的意境跟画面。这首诗要求全篇背诵,所以,我不多说,你们懂的,好了,开始吧。”

    裴竹墨在后面忍不住抿了抿嘴,这样轻松的课堂,她很喜欢。之前她在看各个班级成绩的时候,还挺奇怪,这个四班其他科目的成绩很一般,中游水平,但是语文的整体成绩却名列前茅,同样的,七班的语文成绩也很好,如今看来,这是有原因的,应该是云祈安的教学风格贴合了学生的兴趣点。

    下课铃响时,裴竹墨还下意识的看了眼手表,怎么感觉这么快就下课了,时间没有出错,果然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云祈安边收拾桌子上的教案,边等裴竹墨走过来,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动作,课听完了,也该走了,连点客套都懒得。

    裴竹墨能猜到云祈安的意思,但却没有按照她的剧本走,而是用了自己的台本,伸出右手,“没想到云老师的课这么风趣,如果当年我能有一位您这样的语文老师,或许我的语文成绩能再好一点。谢谢云老师给我上了一堂这么精彩的语文课。”

    出于礼貌,不情愿也要回礼,握了一下那只悬在空中的手,裴竹墨的手很好看,手指纤细修长,握住的感觉也很细嫩柔软,自己的手呢,也挺好看,就是有点小,手指也短,好多人都说这手的大小与她的身高不太匹配。

    裴竹墨顺着云祈安的目光,落在了交握的手上,立时松开,还装模作样的上下翻看了一下,“我的手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