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话，琉莺试探着作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你想告诉我……我就是你黑暗人生中的那一抹光亮？”
“是啊，师姐这一次终于聪明了一回。”
“可是……可是十年前我虽然救过你，却对你失了约，你明明是对我恨之入骨的，我记得当时……你还想杀了我……”
“我的傻师姐啊，我哪里舍得杀你？”虞沉枫顿了顿，补充道，“毕竟……如果我真的想要杀你，一定不会让你活到现在。”
琉莺心中仍是存有一丝疑惑：“难道……你对我的失约之事真的从未在意过？”
虞沉枫坦诚道：“确实，一开始我很想杀了你以泄心头之愤，可是十年后当我再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当我的手亲手掐住你的脖子，能够轻而易举地取走你的性命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下不了手。有的时候我也会恨自己，你明明骗了我，明明对我失了约，可是我就是无法对你狠下心来，甚至……还会控制不住地想要对你好。”说到这里的时候，虞沉枫将唇贴近琉莺的耳畔，“师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琉莺摇摇头，身为作者，她亦不明白心狠手辣的虞沉枫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反常的举动。
虞沉枫笑了笑，对琉莺答道：“起初，我也不明白自己这是为什么，可是后来，我终于渐渐地明白——原来，我从没有想要杀你，我只是留恋十年前你给我的一丝温暖，所以想要将你永远留在我身边，这样，我就能锁住那份温暖了。”
琉莺听着虞沉枫的话，刹那间很多难以理解的事仿佛终于得到了解答，难怪他在出九死岭后没有杀她，难怪他喜欢牵她的手，喜欢抱着她睡觉，原来——那是因为他所经历的人生实在太过冰冷绝望，所以他才会忍不住遇到一点点温暖，就想要把它牢牢抓住。
处于黑暗深渊里的人，原来会更渴望光亮。
“师姐，如果我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你愿意吗？”虞沉枫向琉莺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
琉莺点头：“如果这是你的心愿，我答应你。”
“师姐答应了我，我很开心，可是，这次——我却不能答应师姐了呢。”
琉莺不解。
虞沉枫缓缓启唇道：“毕竟……我只剩下三天的生命了。”
不知为何，听到虞沉枫口中的“三天的生命”，琉莺便感到自己的胸口钻心一般地疼，她强行掰开他放在她眼前的手，望着他郑重无比地道：“虞沉枫，我不会让你死的。”话落，琉莺将手覆上虞沉枫血肉模糊的胸口，开始施展白露诀为他疗伤，可是伴随着掌间的白露缓缓渗入虞沉枫的血肉，他的伤口竟无丝毫起色。
琉莺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方才施展过白露诀的那只手，目光中满是震惊和害怕：“为什么？为什么会没有用？”
虞沉枫却仿佛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一般，他对她答道：“师姐，莫纵离的掌伤，不是一般的疗伤法诀可以治疗的，你已经尽力了。”
虞沉枫这句话本是想安抚琉莺，可是琉莺听了他的话之后，面色却是更凝重了。
察觉到了面前的少女的失望和沮丧，虞沉枫忍不住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师姐，别这样。早知道你在看了我的伤口之后会是这样的反应，我刚刚就应该继续用法力多变个几十层衣服，这样师姐应该就不会继续有耐性扒我的衣服了，也就看不到我的伤势了。”
“虞沉枫，你的意思是——刚刚在我脱你衣服的时候，你就已经用法力多变了几层虚假的衣服层数，就是为了不让我看你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