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默近乎到凌晨才睡着,眯了不到一小时，待天微微亮后又醒了。
稍微整理了一下，他走出主屋,看到空地上刘承宁坐在石凳上,旁边是一盆烧成粉末的木炭,还萦绕着青烟。
刘承宁似乎听到身后的动静,身子微微直起，然后回头，看到江默已走至身边，眼神有些慌乱,见江默在另一侧的石凳上坐下，他才道：“你醒了……”
“嗯。”江默淡淡地回答，看了刘承宁一眼,问,“眼镜呢？”
“碎了……就不戴了,其实被感染后视力恢复了正常，之前戴着也是因为习惯。”
随意的对话结束后，二人陷入沉默，自从江默回来到离开皓城已经好几天了，谁都没有再提及以前的事。
虽然江默从不追究,但发生过的一切并不会因此消失,每次想起废车厂囚禁江默那三天,刘承宁就不知该怎么面对,每每都慌乱失神。
那时候就像疯了般，被执念驱使，因为害怕被发现是怪物，所以要让江默变得和自己一样,不受控制地做出了伤害江默的行为……
氛围过于寂静，江默在思索要找什么话题，眼角瞟见刘承宁神态紧绷，抱着身子微弓着背，起初江默以为他是冷了，还想关切几句，直到看见刘承宁脸上不自然的绯红才知晓了原因。
“你回来之后……身上的气味一天比一天强烈。”刘承宁看着江默，掐着自己的手臂试图冷静下来，“克制一下吧……？”
“抱歉……”江默捏捏眉心，“记忆恢复之后，反而有些放松警惕了，我会尽量收敛气息。”
他说完，过往的记忆片段又涌现而来，他想起一世里许柯奕被感染后，也说过他身上好香之类的话。
虽然是“母体”，他却对自己的种族知之甚少，一世里唯一感染的对象也只有许柯奕一人，因为他一直遵守着父亲的话，不让别人触碰他的血。
带着疑惑，他问刘承宁：“我身上的气味到底是怎样的……？”
刘承宁已经恢复了平静，却因为江默的话语，脸上刚淡下的红晕又晕染开来，有些羞涩的转移视线：“我也不知该怎么形容……不似花香或自然的香味，甜腻让人痴迷……每次闻到都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你，亲近你……甚至……”他说着，停顿了会，“甚至……想……抱你……”
“？？？？”江默扶额，阻止了刘承宁继续：“别说了，我知道了。”
这种情况江默大概能理解，可能是类似于人类性|欲的东西，或者是动物界相似的发情期，大多数是为了繁衍，可一般情况都是雌性散发气味吸引雄性，他是个男的啊？？？
他一直以来都生活在人类社会，思维模式也都固化了，或许对于红眼者这个种族来说，并不是依据身体的性征来区分性别的，也有可能并没有性别之分。
江默思索着，突然气馁，他好像并没有资格做一个领导者，他这个“母体”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
见江默眉毛拧在一起，以为他觉得厌恶，刘承宁有一丝失落，转移了话题：“其实我很感谢你……虽然是机缘巧合之下，我们身上才有个同样的血液，它就像让我重生了一般……让我的生活有了目标。”
“你真的这么觉得？”江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