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发烧的？为什么不盖被子？是不是很难受？”赶往地下车库的路上，隋谦牧不断追问着，却没能得到半句回应。
宋如璋甚至都没有像从前那般抱住他的脖颈，而是自然垂着双臂，一双眼仍然不知在看些什么，单单乏味地睁着。
等到进了急诊，打了吊瓶，宋如璋依然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默默倚靠在隋谦牧肩头——还是隋谦牧强行按过来的。
夜里的输液室空阔极了，顶灯大抵有不少年头了，幽幽地投下一簇白光，衬得这里很像是哪个恐怖片的片场。
隋谦牧不怕鬼，只是身边的这个人明明滚烫地贴着自己，却仿佛随时要远走高飞，让他生出了一种锥心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隋谦牧闻声抬眼望去，没一会儿，便见到一个人推着吊瓶独自走了进来。
他定睛一看，这居然还是个熟面孔。
“诶哟……”盛斯难受地不住哼哼着，没两步随意一瞥，惊讶地在原地站定，“这也太巧了吧！”
隋谦牧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只略略一点头。
“你们龙远的这个食品安全，非常堪忧啊！大半夜的给我搞到上吐下泻……”真是纳闷，看起来还算清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一开口聒噪到像是一池野鸭在合唱。
可惜隋谦牧没什么地域荣誉感，冷眼看着他的控诉，甚至原本环着宋如璋肩膀的手微微上移至耳端，想给宋如璋留点清净。
巧了，盛斯对他也没什么兴趣，一双眼专注地盯着宋如璋，没得到任何回应后好奇地上前半步：“小帅哥这是怎么了，也食物中毒了？”
“和你有关么？”隋谦牧先一步开了口。
“我问问而已，别敌意这么重嘛。”盛斯说着，干脆径直在宋如璋身旁落了座。
手心被脸颊微微蹭过，隋谦牧垂下眼，发现宋如璋偏过头去看向了盛斯。
他用力磨了磨牙根，强忍着将宋如璋的脸掰回来的冲动。
“真可惜我没带相机。”盛斯抬手在他的脸旁比划了一下，“病怏怏的样子也很有艺术感。”
宋如璋不习惯这番直白的夸扬，短促地笑了一下，轻轻摇摇头。
“你的脸这么红，发烧了？”盛斯说着，就想伸手去探一探宋如璋的额头，然而刚有点靠近的趋势，便被隋谦牧强行抓着手腕按了下去。
这动作可半点没留情，手腕上一瞬间红了一圈。宋如璋扫了一眼，面露歉意，赶忙回答道：“是。”
盛斯看出他的为难，也知道旁边那位他惹不起，干脆起身抓着吊瓶架向远处走去，嘴里还自言自语着，虽然声音一点儿也不低：“找男朋友呀，不能只看什么相貌家境之类的，性格也很重要。千万不能找什么脾气差的、控制欲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