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驶入车库后，隋谦牧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你先回去吧。”
宋如璋翕动着双唇没出声，过了片刻后，隋谦牧也反应过来。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下车娴熟地装好轮椅，将宋如璋抱上去，推着他回了家。
一进门，饭菜香便钻进了鼻腔。王妈已经提前做起了饭，听见门响，她从厨房探出头来：“回来啦，饭马上就好。”
隋谦牧一言不发，径直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倒是宋如璋操控着轮椅上前，笑了一下：“辛苦了，今天吃什么？”
自打和隋谦牧在一起后，任何活人气息都会令宋如璋感到兴奋。他常常怀疑隋谦牧的家是哪个达官贵人的陵墓，一年四季透出阴冷的气息，并且墓主隔三岔五诈尸，性情因多年被关在地下而变得阴晴不定。
从前家里有一个管家和一个阿姨，但宋如璋鲜少和他们交流，甚至刻意回避他们偶尔的客套和关心。而到了这里，他简直每天都在期待王妈的到来，可能也不用说什么话，就看看那张表情正常的脸都会感觉心情好很多。
当然，王妈到底也是隋谦牧的人。宋如璋曾经试图把卡给她，问她能不能帮忙买个手机，却被对方以太忙没时间的借口搪塞过去了。
自此，宋如璋便也不再和她提起这些事。每天和她聊聊吃的，聊聊天气，听听她从外面带来的新八卦，就足以令人开心。
在两人的闲聊之中，饭菜很快烧好上桌了。王妈按照约定自觉离开了房屋，宋如璋在餐厅默默等待了一会，又去门外喊了一声“饭好了”，却只得到了一句“你先吃”。
平心而论，宋如璋确实不太喜欢和隋谦牧一起用餐。
他那时刻锁定着对方的目光，可以让所有吃货都变得茶饭不思，就算回头不经商了，转行当减肥教练也一定能赚到盆满钵满。
可宋如璋知道他喜欢看着自己吃饭，而这种“你先吃”也带着客套意味，若是当了真，回头不知道又会被他怎么使脸色。
宋如璋着实有点饿了，在门外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人后，他干脆上前轻轻敲了敲卧室门。
门内久久没有回应，宋如璋犹豫了一下，也不知是哪来的胆量，居然直接打开了门。
墓主此刻正好好地在床/上躺尸，手脚都放得很安分，被子也盖得很标准。遮光窗帘质量很不错，只剩下从门缝透进去的一缕光，宛若利刃将他的脸从中劈了一道。
而这一道正中眉心，那浓得化不开的结被打上了高亮标识。宋如璋看着它，小心翼翼地移上前去，手颤抖着想要去摸，却被人从空中给截停了。
“干什么。”隋谦牧的动作很迅速，声音却又轻又哑，写满了疲倦。两眼是闭着的，不知是畏光，还是连睁眼的力气都耗尽了。
宋如璋举起另一只手，安抚式地摸了摸他的手臂：“饭好了，一起吃吧。”
“我不是说了你先吃吗？”隋谦牧松开他的手，声音提高了几分。
“可是……”宋如璋支吾了半天，也没能“可是”出个所以然来，“那我先吃了，你早点来，不然该凉了。”
隋谦牧转了个身背对他，似乎不想再和他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