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束花吧。”驶过一家花店时,隋谦牧突然将车靠边停下。
宋如璋没应声,眼看着他下车取出折叠轮椅,打开副驾把自己抱了上去。
“去吧。”将他安顿好后,隋谦牧便背靠着车,没有继续前进的打算。
宋如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你去不是更好么?”
隋谦牧取出一支烟,“咔哒”一声推开打火机:“我抽支烟。”
如果说隋谦牧这人还有那么一点点优点的话,那便是他从不强迫宋如璋吸自己的二手烟。
宋如璋也不再问他怎么好端端的要买花,推测大抵是犯了烟瘾。
“对了,你要买什么花?”移到花店门口时,宋如璋才想起问了这么一句。
隋谦牧叼着烟的嘴动了动,那橙黄的光点一上一下:“随便。”
“欢迎光……”听见门帘响动时,店员热情地站起身来,直到目光一路向下见到人,才蹦出了最后那个“临”字。
轮椅上的男人年纪看着很轻,少年气尚未褪尽,只是白到近乎病态,两眼也读不出太多情绪。虽然能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可他的目光却仿佛透过自己,望向了更远的地方。
店员自觉这番打量过于失礼,赶忙换上一副笑脸:“您要买什么花?”
宋如璋原封不动地传达了隋谦牧的回答:“随便。”
店员的笑容僵了一下,本着职业素养继续道:“您是送人呢,还是装饰家里?是为了庆祝什么纪念日吗?您喜欢什么颜色?喜欢香一点的还是淡一点的……”
宋如璋半张着嘴,本想挨个回答,可眼见这问题像是没个头,干脆随手一指:“这个吧。”
那是一大捆修剪到一半的红玫瑰,水淋淋的,根上还沾着泥,应该是刚运过来的。
反正这可怜的鲜花没多久也会被丢掉,不如买点隋谦牧喜欢的红色,兴许能换到他一点点好脸。
“好呀。这个品种叫自由玫瑰哦,在店里卖得很好……”店员上前习惯性地开始介绍,窥见他不耐烦地抿了抿唇时,机灵地止住了话头,“您要多少朵,什么时候要?”
自由玫瑰,真是个好名字。宋如璋望着它突然多了几分顺眼,脑中也起了点小心思:“666朵,可以吗?”
他不是要花么,那就一口气多买点给他。听闻在西方,666这个数字代表着撒旦,倒是很契合隋谦牧。
这位客人比自己想象中要大方得多,店员喜出望外:“当然可以。店里货不太够,我这就让人把花运来,请您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