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辞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侧的段少凌先动了。

    “公主是要袒护?”段少凌问,“你竟然纵容一个万鬼寄生之躯出现在兰督,让兰督百姓如何心安?”

    兰辞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语调问:“兰督百姓如何,关我什么事?”

    说的可谓是毫无感情,让在场一众人皆心惊。

    “你是……”

    “我是长公主?”兰辞打断他,笑,“长公主又如何,是要心胸比旁人宽阔还是忘性比旁人大?”

    陈年之事,一旦再被谈起均已“兵变”二字开始,以“判别”二字结束,紫鸢万年污名在身,姚家父子被永世钉入耻辱柱,仅此而已。

    血水没有外溅半分,统统推给了死人去还,可仅仅是这样吗?

    当年城外跪着的万千百姓,只为求韦烟沁一死的那些人,就凭他们手无缚鸡,所以清白无辜?

    谁给的道理!

    严既峰一怔:“公主……”

    “我母后一双神医妙手救死扶伤天下人,以一己之力控制毒疫蔓延,给了无数人生的可能,整个兰督,哪个没有受过她的恩惠?”兰辞质问,“可当濒死之际,他们率先抛出去千刀万剐的却是他们的恩,毫无愧疚之心,理所当然的活了这么些年!哪里无辜?”

    “这是两码事!”段少凌往前走了半步,道:“万鬼寄生之躯那是天下之难!就算兰督有人该死,你不该拿整个兰督去赌!”

    兰辞笑,仿佛听到了一个颇为好笑的笑话,她右手一摊,一把浑然天成的纯银剑身凭空而现,剑端那抹红像个调皮的孩子吐了吐舌头。

    “我今日就是要阻!”兰辞不让:“你们谁若是想要踏进这扇门,先过了我这关!”

    “还有我!”桑格站在兰辞身后,面容凶煞,当仁不让!

    兰辞转过头问:“凌兮怎么样?”

    “中途醒过几次,稀里糊涂说了一堆话又睡过去了,我检查过,没什么问题,应该就是陷入魂魇醒不过来,出了那片迷障就好了。”

    很奇怪,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凌兮身体异于常人,从小就力大无穷,按理说,这点迷障压根就不成问题,就连那老渔夫都可自行出入日月山,怎么偏偏凌兮就不行?

    更何况,不知为什么,兰辞总觉得,比起候敬,姚夜似乎对凌兮的状况更加感兴趣。

    “盯着你的人。”兰辞对严既峰道:“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生决不看来人,伤了死了别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