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翁顾只是说着玩玩,谁知过了没多久,他就发消息来问:“我们当年拍的照片你那儿有没有?我记得你拍了不少的,发张给我。”

    岑今瞠目结舌:“不是,你说真的啊?真不至于,我和谢鸣意粉丝的关系,就跟我和我以前老板娘一样,你信不信哪天真说我不带谢鸣意了,她们还恋恋不舍想我回去?”

    翁顾铁骨铮铮一直男,不理解女士们之间错综复杂、充满反转的感情纠葛,不由地感叹:“你们真会玩。”

    岑今以为说服他了,正准备心满意足地挂电话,翁顾却又道:“真的没有照片了?你那时候不是天天玩自拍吗?”

    我现在也是天天玩自拍啊,只是照片里没你了而已。岑今说:“多少年了,手机都换了好几个,以前的社交账号密码都不记得了,哪儿找得到那些老照片。再说了,真没必要,你当年不是特烦这些事儿吗?你这样一直帮我的忙,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她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了声,“你对每个前女友都这么大方吗?”

    翁顾试图从她的语气里嗅出点醋味来,然而隔着两个屏幕,实在听不出什么来。何况这四年,岑今变得也不是一丁半点,今天在会议室里说岑明翔钱小渝离婚的时候她差点没钱付房租,都一副云淡风轻看淡往事的姿态,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来,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当面能看清表情尚且如此,何况现在听着语音?翁顾也不知她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问出这句话来的,当即把问题抛了回去:“你呢?你对所有的前男友也都这样吗?”

    “我怎么样了啊?”岑今大感冤枉,自从重逢以来,她对待翁顾的态度可谓毕恭毕敬、端正谨慎,除了实在贪小便宜接受了点他的场外援助来,其他各方面都做得相当客气了,就是让叶昶叶公公来挑刺,都是能成为好聚好散完美前任正面示范案例的了,被翁顾说得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那也没办法,最多再给他多结一点房租了,反正到手的综艺资源和罗伯特设计工作室的人脉她是没可能撒手的。

    翁顾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酸溜溜地说:“你还真有前男友啊?”

    不是,这逻辑咋回事?怎么就能从她那句话里得出她有前男友的结论?而且她有前男友是什么秘密吗?他自己不就是?岑今没敢问,怕时隔多年再次被学霸嘲笑自己的智商。

    诡异的、尴尬的沉默弥漫在电话里,就在岑今想着是不是应该挂电话了的时候,翁顾企图挽回局面:“我刚刚说话没过脑子……不是故意打探你情况的,我是说,我真不是个直男癌。”

    “我知道。”岑今赶紧安慰他,“你放心,我没多想。”

    别的大佬说什么尊重女性,可能是在立人设,翁顾却是从小就是这样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没少批评她不思进取、不求上进,要她好好规划自己的人生、找个适合的喜欢的事业做,别像个菟丝花缠在他身边,所有的选择都绕着他来,没半点自己的主见——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是作伪,他算是世界上第一个觉得岑今适合娱乐圈的工作,虽然主要目的是为了劝她去考电影学院,别缠着他了,但那份肯定真的堪称她最困难的时候的精神支柱了。无数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都想:连翁顾都觉得我适合做娱乐圈的工作,你们凭什么说我不行?然后咬牙硬挺了下来。简直是黑暗里的灯塔、绝境处的甘霖。这么样一个主张女性独立事业的翁顾,谁敢说他直男癌,岑今第一个不服气。

    她打包票:“你放心,别人不信,我还不信你么?谁要是攻击你这方面,我都不开小号了,我用大号跟他们对喷。”

    翁顾冷笑了一声。

    他们认识了快二十年,交往过两年,到临了想找张旧合影去爆料曾经的关系都找不到。

    怪谁呢?

    反正不能怪在那个智能

    手机都没有的时代都爱举着个相机到处拍的岑今。分手了删账号也不是她的错,只能怪翁顾中二期太漫长,错过了保存那些照片的机会。思及此,他不禁懊恼:“哎,可惜我妈最近一直在欧洲巡演,忙得很,她那边说不定会有些旧照片。”

    岑今吓了一跳,忍不住想问他惊动顾阿姨是想干嘛。但是又有了新的疑惑:“顾老师还在欧洲吗?”

    翁顾的母亲顾远琳是一位相当出色的钢琴家,牛皮到能上音乐教材的那种,她的巡演可不是富家太太赔钱赚吆喝的那种,而是正儿八经的一票难求。他们小的时候,顾远琳就常年在外工作,不常出现,可是现在……

    翁顾道:“国内虽然现在学音乐的氛围已经起来了,但是音乐会的市场还是不太行,除了学琴的孩子和他们的家长会来听以外,剩下的就是些企业赠票啥的……她巡演的主要战场还是欧美那边,今年要在外头待大半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