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扯下被子,看见的就是咬牙切齿的陛下。

    她可从未见过这张脸对她摆出这种神情,一时之间都愣了,只看他红着脸,满目愤怒,连瓷白的手都紧握成拳,“阿姐非要这般羞辱我吗?”

    恩??!!这是从何而来的结论?

    她满脸懵懂不解,反倒更让苏皬怒火翻涌,“阿姐自个不肯随意择个夫婿嫁了,如今待我,便是觉着我可以随意找个人来泻火?还是在阿姐心里,我诚然是那种随意占了宫人身子,转身便将她抛到脑后的禽.兽?”

    “……”

    “我,我这不是怕你难受……”越描越黑,苏皎可不敢再说,可余光还见鹿血效用犹存,她只得又先将被子给扔回去,起身,站开两步,“那我先走。”

    快步到了帐口,外头内侍闻声而动,苏皎脚步一顿,又不放心地转过身来,看着床上又躺下去,背影都透着些许生无可恋的怂黄包,不想问又不得不问,“那个……你会吗?”

    看怂黄包这恼羞成怒的反应,今次绝是第一次没跑了,他原本就早产体弱,身侧又都是内侍和一心圣贤书的夫子,两位长辈都未曾给他塞宫婢……

    那背影一僵,肉眼可见地蜷缩起来。

    许是等了下没听到她的脚步声,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还有那么两分羞愤,闷在被子里喊出声来,“阿姐这么问,难道是要教我吗?”

    不敢不敢,苏皎落荒而逃。

    她都已掀起帐帘,忽又听见后头带着哭音的委屈控诉,“阿姐说是待我亲厚,但其实还是将我当陛下而非家人吧?你若唤我‘小皬’,还会有今日之问吗?”

    他问完便彻底无声了,苏皎想答又不好答,回帐的路上顺着他的问话想了想,临睡前才琢磨出其中究竟来——诚然,若是面对的是小皬,她定然不会开口这般尴尬地询问,她会直接给他塞个U盘,让他自个躲房间里看。

    但这么做时,她应该更多些调侃而少些尴尬吧。

    说到底,还是怂黄包太过敏感缺爱,连这么细微的不亲近都咂摸出来。

    他既这么计较,那她稍改改也无妨。

    苏皎原想着次日便改口,可谁料次日之后,连着五六日,她愣是连怂黄包的人影都没见着。

    早起他去散步,宴席他不适告假,去探访又不慎已睡下,再傍晚又是正在沐浴……这借口千奇百怪的,要不是日日有御前的内侍往她这送七送八,连苏皎自个都觉得长公主与陛下已彻底撕破脸决裂了。

    这别扭闹的,让她气不起来还心疼。

    苏皎行事历来干脆,琢磨过味来便着手安排,终于将晨起散步的怂黄包堵了个正着,不待他开口,手伸过去打开,掌心里落下两只纸鹤。

    她动食指,“小皬小皬,今天天气好好,不要生姐姐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