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深城的交通果然更加拥堵。
赶到的时候已经过了11点，正是妖魔鬼怪，划掉，正是过节的小年轻们最嗨的时候。
推开门，一阵音浪劈头盖脸袭来，唐棠拦住一个路过的服务生，问：“你们老板呢？”
服务生应该提前得到了通知，客气地问：“是唐小姐吗？跟我来。”
唐棠被服务生领到二楼最靠里的一角，隔着老远她认出了之前见过两面的李放。李放咧嘴朝她笑笑，用下巴指了指里间，说：“季桐喝多了，今晚太忙了我肯定走不开，只好麻烦你了小唐妹妹。”
唐棠顺势看过去，门虚掩着，里面没什么动静。她抿了抿嘴：“那你要找个人帮我，我一个人扛不动。”
李放刚要说话，被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打断。应该是一楼有点事情要处理，他回了句马上下来，对唐棠说：“行，但现在楼下有点急事，我一会再来。”说完就一溜小跑下楼了。
唐棠鼓起腮长舒一口气，打算等李放上来再说。忽地听见里间有东西碰撞落地的声音，她倏然站直，迟疑片刻，上前敲了敲并没关上的门。
没人回答。
推门进去，唐棠闻到屋里弥漫的烟酒味。房间里正常的白炽灯亮度让她不由得眯起眼睛，待适应后才看清了歪靠在矮柜边的季桐。
他几乎是背对的角度，唐棠尽量放低声音，往左前方走了几步，直至能看见男人的大半张脸。
应该是睡着了，丝毫声响都没有。因为喝得太多，他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红，呼吸也变得更沉重。唐棠定定地看着面前男人挺直的鼻梁和干净利落的下颌线，直到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似有转醒迹象。她别过头去，往后退了两步。
“啪”的一声，肩膀撞掉了挂在一旁衣架上的东西，在静谧狭小的空间里突兀又清脆。唐棠赶忙把东西捡起重新挂好，怕被抓包一般，撒开腿就往外跑。
就当她心有余悸的靠在墙边拍胸口时，房间门被人从里打开，唐棠脑子咯噔一下，抬眼望去。
季桐斜撑着身子倚在门边：“跑什么？”他声音喑哑，不复平日的温和，却也听不太出情绪。
唐棠无法判断他到底醉到什么程度，只好说道：“没有，我以为你睡着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还心虚得像是做错了事。
“嘶……”季桐皱着眉往前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唐棠下意识过去用手扶住他的胳膊，谁料季桐看着高高瘦瘦一个人，骨头死沉。她被撞得后退几步，堪堪稳住后试图把季桐人往上拽，无意间碰到他的咯吱窝，季桐不受控的想要躲开，身体前倾，条件反射地拉住唐棠的手，两个人一块跌坐到地上。
摔得屁股生疼。
半晌，唐棠拍拍靠在她肩上的那颗脑袋：“起来。”
没反应。男人呼吸灼热，烫得她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肆无忌惮，唐棠指尖蜷着外套，深呼吸，用膝盖抵住胸腔的位置，心里默念，别跳了，别踏马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