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湫几乎都能猜想到连仝正准备好一张字条在约好的客栈等着自己了,还一脸得意的想象自己出丑的样子嘲笑自己。

    前面约的那客栈是距离清川最近的一个小县城——白水县,那里产的清酒蛮好喝的,味道不比开原的差,酒水更要清澈些。

    可到了白水县,去了县城最大的客栈,却没在门口的位置上看到意料中的身影,不仅这一家没找到她人,跑遍整个白水县能留下来打尖住店的地儿都没有人。

    心里越发不安起来,总是控制不住往坏的方向想,就这几个时辰的功夫人直接就没了?兜兜转转又来到最开始找的那家“柏楼”,白水县最好的酒楼,里面的掌柜的是一对夫妇,那老板娘看她又进了自家的店,正想着要不要主动上前询问意图对方就先她一步问话了:“老板娘,天刚亮的时候有没有过来一个长相很清秀,个子只及我肩膀的姑娘?”

    老板娘听着前面一大截还有头绪,到了最后一小段话就觉得不像了,摇了摇头:“符合姑娘你说的人倒是有一个,不过是个小少年。”

    “啊这……”容湫拍一拍自己的脑门,“说的就是这人,她是不是还出手特别阔绰?”

    老板娘露出为难的神情:“她出手是不是真阔绰我不知道,我只晓得她刚到这里就碰上了事儿,街上一伙土匪来城里抢钱,和前来镇压的官兵起了冲突打了起来,那位小公子骂了一句世风日下后就与那伙土匪打起来,然后就被土匪给抓回去了……”

    “什么?”容湫听到这儿,立马意识到连仝给她惹上了个什么麻烦,“她就一个人单枪匹马杀过去?官府的人也没去救她?”

    那些土匪也是够猖狂的,这里可是县城,又不是山野村落,这里有县太爷坐镇,县令又是朝廷中央直接任命过来的,出了什么事都可以跟朝廷上奏,剿匪的官兵立马就会拨下来。

    老板娘看上去并不讨厌那些土匪,看这人戴着面具到处晃悠一开始也有些畏惧她,但听到她口中提到官府的口气十分愤懑后小声偷偷说道:“其实那些土匪没你想的那么坏,他们不是来抢钱,是来帮着县里的老百姓讨回公道的。朝廷要白水县的一块地来修什么塔,可那块地上面住了人,不愿意搬走,因为给的银子太少他们住不起别的地方,然后县令给那些不愿走的人随便治了罪关在大牢里,土匪们一直就着这件事与官府过不去,隔三差五就去衙门闹事找官府的麻烦,一天分好几个时间段去闹,搞的县令跟捕快都睡不好觉,官府的人恨他们入骨。”

    “那为什么不直接杀进贼窝里头?”这些土匪听着是挺仗义的,但土匪终究都是些走投无路的平头老百姓被逼无奈下才走上这条路的,没一点秩序胡乱打架滋事,官府要想一锅端掉轻而易举。

    老板娘当真心里是偏向那群土匪的,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还有些不快:“那些可不是普通的土匪,那匪首自称自己是什么什么将军,后来家道中落才落草为寇。她本事可不得了,来白水县落地时就已经带着好几百个手下跟过来了,看样子都不是普通上不了台面的土匪,活活像受过训练的兵,那些人对我们老百姓也好得很,替我们干活,自己花钱租田耕种,还关照我们店经常送些深山老林里的野味卖给我们。他们在白水县生活了二年,匪首听说县太爷不干人事,一直都与他作对,尤其知道和籴的事后更是义愤填膺发誓要救出大牢里关着的那些人。”

    哦?容湫听着像是尤其新鲜的故事,既然是这么嫉恶如仇的人,那连仝被他们抓去一时也不会有危险,反倒还比外面安全。她倒是对那匪首感兴趣:“老板娘可知道那匪首的名字?”

    老板娘露出警惕的神情:“你问这些干什么?你想做什么?”

    容湫笑着:“说不定我认识呢,一会我去要人也容易说话些。”

    “你认识那匪首?”老板娘仍旧不相信她的话。

    容湫只好透底:“我入天下第一镖局之前也是从军当兵的,那匪首看着可是与我年岁相仿?”

    “你戴着面具我怎么看出你的年岁?”

    “……”容湫觉得对方可真是麻烦,“我今年二十八。”

    “确实是一般大……”老板娘回想见过的那匪首的脸,“那匪首自称自己是小常胜将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李,名唯乐。”

    李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