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好吧?”楚茨在一道威严的朱门前停下脚步,皱眉疑惑,“这恐要误了二殿下的名节。”

    池毓喜气洋洋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这是替二殿下关爱灵兽。你想想,如今能修成九尾的灵狐多么的稀有,而笙歌恰好就是一个。可笙歌它的心愿只是想做个母狐狸,二殿下举手之劳便能成全笙歌毕生幸福。笙歌一幸福了,那日后便能诞下更多九尾的小狐狸崽儿,岂不是还能拯救濒危物种?”

    楚茨听得晕头转向,“你如此一说,倒也不无道理。”

    池毓总结,“是以,这不光是笙歌一人的幸福,也是在为二殿下积德,更是在挽救濒危物种的大善事。”

    池毓半抬起头心满意足望着太上老君府邸“兜率宫”的匾额,闭眼吸了一口自半敞的大门内飘忽而出的袅袅药香烟云,提神又醒脑。

    她手上撸着笙歌白花花的背毛,抬腿踩着轻快的步伐,露出几分轻浮之态,进了兜率宫的大门,便被头绾双髻的小药童引至了莲塘边的亭子中入座。

    小药童替她斟了茶,便欲去后院通传,走前道,“今日是大殿下前来问诊的日子,午时方过便来了,约摸着就快出来了。二殿下若没旁的吩咐,小仙这就去后院通传一声老君。”

    池毓端着茶盏点点头,茶方一入口才猛地反应过来,大殿下竟然也来了?她记得大殿下叫什么来着......她一惊一乍自袖兜里翻出了云二殿下亲手写下的“族谱”,终于在第十五页停手了。

    嘴里念念有词,“哦,有了,行渊,男,天帝长子,十八万岁仙龄......”她指着册上的小像又回头与楚茨道,“啧啧啧,瞧瞧这天家,两个儿子都是个花花公子风流样貌,一个脸上长着个桃花痣,一个手里提溜着把桃花扇。”

    可是小像旁白纸黑字上写着“无需多言”是什么意思?她有些揣摩不准。

    楚茨回忆此前二殿下与大殿下为数不多的会面时刻,那微妙的氛围委实还挺值得推敲的。二殿下这人吧,虽说向来一视同仁,对谁都一副冷淡薄情的样子,但与大殿下,大体看来倒无甚异样,但心思细密的楚茨总觉得,二殿下瞧着大殿下的眼里总还多了那么点儿......冷飕飕的不待见?可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当日天太凉导致的此中感悟。

    于是他最后做出结论道,“总之若是见了大殿下,你便尽了礼数后,旁的无需多言便是了。”后又补充,“不仅是大殿下,见了谁都这般准没错儿。”

    池毓心下虽对这兄弟二人间缕不清的羁绊有万般疑惑,但想来也不是自己一夕间就能搞明白的,眼下自己顶着云晔的脸面,至关重要的是得端得起“唱戏的自我修养”。

    于是她眼梢一吊、嘴角一拉、下巴微抬,学着云晔平素里面无表情的模样,还颇具创新性地私自在其间加了几分嘲讽和阴森,问楚茨,“你看我学得像吗?”

    楚茨瞧着她像东施效颦,却也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别扭,只觉着绷不住笑,“咱还是算了罢,既然今日大殿下在此,我们便明日再来。”

    池毓一听,吊眼梢当即就垮塌下来,笑得弯弯,十分没志气地直点头,“好好好,就这么办。”

    前来通报的药童甫一来到后园,便见老君陪着大殿下方从挂着“济世悬壶”匾额的厅堂里出来,还未等他通报,便听丹房方向传来“砰”地一声炸响。

    老君蹙了蹙眉,与大殿下道,“想来又是丹房里哪个炉子闹脾气炸了。”

    行渊善解人意,“老君不必送了,快去丹房看看罢。”

    老君抬腿方要走,药童道,“老君,二殿下也来了,正在前院的亭中等候。”老君的腿便又放了下来,不知今日天宫这是刮的哪门子风,竟把这平日里皆见首不见尾的两位殿下都吹来了兜率宫。大殿下虽不常来,但也是因仙体薄弱,目的明确且有规律的莅临,这向来身强体壮的二殿下是个什么由头,他想不出。

    老君不知是该先去伺候另一位祖宗还是先去拾掇丹房的炉子,遂问药童,“二殿下可说了所为何事?”药童摇头,“只说是来拜见老君,旁的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