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璃骑着电动车，把许序送回家。她胆战心惊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不知是真实的还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里面正散发出一股恶心的尸臭味，还有一阵衣物摩擦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跟在许序身后，紧紧地抓着他的书包带。
许序回头，说：“老师，谢谢你送我回家，你可以走了。”
薛璃何尝不想马上拔腿就跑？平日里最爱看恐怖片的她，现实中却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一只毛毛虫、一根长相诡异的长绳子，或者是夜里发情的母猫发出的婴儿般的叫声，都能让她瑟瑟发抖，几天不得回魂。
她看了看矮小的许序，不，她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事，许序一边脱着鞋子，一边头也没抬地说：“没关系的，我昨天也是一个人在家。”
他的语气平静，似乎在说一件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事。
薛璃的眼睛看向门外，正站在那里死死盯着她的刘老汉把她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刘老汉脸上的皱纹向上牵动，露出一个难看极了的笑容。
他慢慢地挪着步子来到门前，对薛璃点了点头，说：“你是小序的亲戚吗？”
“我是他老师。您是……”
刘老汉踌躇了片刻，说：“我和他妈妈没有私情。”
薛璃愣了一下，突然又恍然大悟。
“看来我臭名在外啊！”刘老汉这样说着，脸上却是释然的表情。
他又一步步地挪走之后，许序抬头问薛璃：“什么是私情？”
薛璃帮许序铺好床铺，让他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然后走进厨房，打算给他做点吃的，结果一股酸臭味马上呛得她直打喷嚏。原来除了锅里装着的馊掉的白饭之外，篮子里还有几个不知什么时候被磕破了的鸡蛋。
她把臭鸡蛋和剩饭清理掉，把锅清洗了，然后洗了一点点米，放在煤气炉上开始煮粥。等粥煮好后，她精挑细选了一个鸡蛋，把它磕到粥里面，再加点盐，搅拌搅拌。又等了几分钟，她便把躺在床上一直盯着天花板，没能睡着的许序叫起来。
许序听话地把一小锅鸡蛋粥吃完，又躺回床上。
“老师，你可以走了。”他又一次叫道。
薛璃摇了摇头，没说话，开始低头处理她从学校里带回来的工作。
“说真的，我不需要你陪着。”许序翻了个身，把脸朝向里面，声音压低了，说，“反正在这之后，我还是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