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荼蘼脸皮厚,无视三位长辈的目光洗礼,理直气壮地应下明非澜的话:“诶,那我以后就叫你明兄弟了。明兄弟今天也是来参加我爸的生日宴的吗?”

    他不仅应了声,还跟人唠起来了。

    一段时间不见,江妈觉得自己还是错误判断了自家儿子的脸皮增长速度。

    “不是,我来送贺礼。”明非澜轻轻摇头,又低头看了下手边的瓶瓶罐罐,补充道:“顺便帮些忙。”

    闻言,江荼蘼顿时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妈,来者是客,你怎么能让客人帮忙做事呢?”

    江妈那暴脾气听到这类似于数落的话,立起眉毛就要去拧他耳朵骂一句“你在教我做事”,到底是有外人在场,还是不熟悉又惹不起的那种外人,她硬生生压下了冲动。

    “荼蘼今儿回来,也就这句能算人话。”江妈皮笑肉不笑地剜了蠢儿子一眼,“非澜兄弟,你别忙了,到外面坐坐喝杯茶吧,我们家花事学过茶艺,她泡的茶,大约也只有非澜兄弟这样的人能品出其中真味。”

    明非澜眉尖微蹙,本想拒绝,却见江荼蘼投来一瞥,眼中沉着淡淡的无奈,嘴里也劝道:“是啊明兄弟,一会儿我爸和两位伯伯过来看见,该说我们不懂待客之道了。尤其是我大伯,你知道的吧?搞文学的,典型的文人脾性,我可不想挨他引经据典的骂。”

    “……”明非澜犹豫了一下,松口道:“好。你们不必有心理压力,江大先生那里我会去说。”

    说完,他走到水龙头前,还没开口,江荼蘼就相当默契地挪开菜篮子给他腾地。

    明非澜又看了看他,才把手伸到水龙头下,清洗他那双葱白如玉的手,洗完后冲三位长辈点点头,走出厨房。

    江妈惊讶之余抽空大喊:“花事,把你的茶具和你大伯送你的云杉毛尖拿出来,泡一壶好茶好好招待非澜兄弟!”

    “好——”

    明非澜离开厨房后,江荼蘼坐回原位继续洗菜,神色淡定自若,从容不迫。

    江妈瞅了瞅他,拿起菜刀开始片肉,刀刃敲在砧板上发出有规律的咄咄声响,听着莫名瘆人。

    二伯母也拿起另一把菜刀,把洗干净的萝卜切成薄片。

    大伯母就没这二位的定性了,抓着江荼蘼的手问:“荼蘼,你告诉大伯母,你和明先生是不是早就认识?”

    “我妈喊人非澜兄弟,大伯母你怎么叫他明先生?”江荼蘼顾左右而言他。

    大伯母立时在他脑壳上呼噜一下:“别转移话题,那位可不是你学习、工作领域能接触到的人,他的脾气也绝没有刚才应和你那几句话那么温和,你说,你们俩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就盖棺定论了?”江荼蘼为她风风火火的思路感到难以置信,“不是,大伯母,你也说了我们的生活领域没有交集,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他呢?”

    “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什么不可能的事都有可能发生,谁知道你们路上走着走着会不会摔同一个下水道里去。”大伯母的奇妙比喻又增加了,“你老实交待,真不认识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