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今天醒得很早。
昨晚他原本打定主意熬夜的，可是瞪着眼太无聊了，实在又是困得很，还没到后半夜，他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刚刚一睁眼，果不其然，旁边这人白嫩的肩膀上又是几个牙印，分明是变本加厉了。
拉斐尔惭愧地对着看来仍在熟睡的米尔划了个十字，悄悄道了一声对不起，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下了床。
今天出门是决计不能带他了。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太尴尬了太尴尬了！！啊！！！
拉斐尔脸色发白，伸手去捞自己的鞋，准备偷偷摸摸地一个人溜走。他小心地从椅子上拽下自己的白袍子，提着衣服回头看了一眼依旧闭着眼的米尔，莫名觉得不太对得起人家，睡觉啃了他好几口，今天出门还把他一个人抛下了——“对不起！！对不住了！！”他在心里怒吼一声，对着床上的人一个标准的鞠躬，然后落荒而逃。
“至米尔先生：
非常抱歉，我就先走了，您好好休息，请不要来找我。——拉斐尔斯图亚特留”
以后的事，就等以后再说吧。拉斐尔将这张字条压在前厅的花瓶下，然后四下张望一眼，鬼鬼祟祟地出了门。慢动作一般悄无声息地推上教堂的门，然后便撒腿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起来。感觉自己应该已经跑出了很远，拉斐尔停下来缓了缓，扶着膝盖回头望了一眼，白茫茫的雪地里没有一个人影，于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直起腰来。
“牧师先生。”
拉斐尔的脖子缓慢地转了过去。
“好巧啊。”他听见自己如是说道。
“‘至米尔先生，非常抱歉，我就先走了。’”面前的金发青年从大衣口袋中抽出一张纸片来，在他面前挥了挥，拉斐尔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牧师先生，我很伤心。”青年沉下脸来，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支离破碎的光芒，看起来当真是伤透了心的样子：“我很讨人嫌吗？”
拉斐尔感到脑子里有根弦“啪”地一声绷断了。
“对对不起不是那样的！”他着急地扶住了米尔地肩膀，“是我！是我觉得太尴尬了！非常抱歉！以后一定不会丢下你的！”
“牧师先生。”米尔看起来状态好了一些，拉斐尔刚松了口气，放下的手就被握住了。他挣了两下没有挣脱，又不敢直视米尔，心虚地笑道：“怎么了？”
“马太福音，第五章第三十三节。”
拉斐尔的笑容冻在了脸上。
“是什么，牧师先生？”米尔微微低头，凑在他耳边轻轻地发问。
“不可违背誓言，必须向耶和华履行你的誓言。1”拉斐尔支支吾吾地开口，米尔温和地笑笑，“那么，传道书第五章，第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