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鲛赶到集合地点时,只剩她一人了,不过好在没有超过约定时间,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满,见她来了后,掌事太监吩咐了一句,就有人驾起马车走了。

    碧枝挪到她身边,“你跑哪去了?我都找不到你!还好你赶上时间了。”

    “我就是买了个糖葫芦,转眼你人就没有了。”阿鲛也是一脸无奈,二人互相看了半晌,碧枝忽然眼神漂移,有些心虚。

    “我、我当时好像跟着杂耍的看了一路……”碧枝越说越心虚,到最后阿鲛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阿鲛无奈,好在没有出什么事,“你这次出去可有买了什么东西?”

    提起这个,碧枝眼睛猛地一亮,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随后献宝似的把包裹里的东西展示给她看,阿鲛定睛一瞧,俱是些糕点零嘴之类的吃食,正儿八经的东西倒是没有几样。

    阿鲛转而一想,府上吃穿都不愁,确实不需要添置什么东西,二人丝毫没有往胭脂水粉上想,只觉得有基本的东西就足够了。

    “阿鲛,你怎么还买书啊,你认得字?”对上碧枝疑惑的眼神,阿鲛轻轻点头,不怪乎她奇怪,府上的奴婢几乎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大多是为了活下去卖了家中的丫头,更不要说识字了。

    但阿鲛入宫几年,在木鸢的教导下不说作诗,看书还是没问题的。

    不待碧枝说话,马车猛地一颠簸,两人被颠了一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人,胆敢阻拦西厂车驾?”掌事太监尖锐的嗓音自外面传来,二人对望了一眼,俱是惊疑不定,竟然有人敢找西厂的麻烦?阿鲛拉着碧枝的手,在马车上静静等着。

    不知是谁嗤笑了一声,接着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西厂车驾?一个采买的也敢自称西厂车驾,真是好生自大,姓魏的什么时候这般御下不严,不若让出这西厂督主之位,省的平白惹了笑话。”

    阿鲛霎时间白了脸色,敢自称“本督”的,除了大人还有一个就是东厂厂督李逢展,大人的死对头,遇到他简直是流年不利。

    外面没了声响,想也是那掌事太监不知如何回话,碧枝反握住她的手,脸上满是害怕,思索片刻,阿鲛抽出自己的手,站了起来,欲撩马车的帷幔,这番动作吓得碧枝压低了气音,“阿鲛?”

    阿鲛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就在她的目光中下了马车。

    她略略看了看眼前的场景,原来是两方马车从不同的方向行驶,僵持不下,谁也不愿意让路,但到底是东厂正主在这,掌事太监就算是想撑起面子,也有些艰难,更何况若是这会让了路,只怕打的会是西厂的脸。

    东西两厂不对付,若是让大人知道了,这掌事太监估计会死的很难看。

    对面马车上并无东厂的标志,难怪掌事太监会认错,阿鲛大致了解了情况,与此同时,外面的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到她身上来。

    周围的百姓一看形势不对,知道什么戏该看,什么戏不该看,早就跑路了,这会子大道上除了两厂的人,其余的百姓早就没影了。

    李逢展端坐在马车内,他的马车前的帷幔作了两层,如今把内里的一层掀去,只剩外面一层薄薄的黑纱,从里面能瞧清外面的景象,但外面的人由着光线问题却看不清马车内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阿鲛身上,显得意味深长,朝廷各方势力耳目甚多,这个名唤阿鲛的宫女嫁给魏出时就已经为众人所知了,更何况圣上并未遮掩,一来也是欲借这方面让众臣知道这件事,二来也不算开了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