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方旭在看到陈不来的时候确实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失望，他早就知道项往对他不坦诚。但在这之前，他以为这种不坦诚只是一些小小的细节，只是分手有其他更柔和的原因。
所以听到项往承认他有妹妹时，贺方旭产生了一种被欺骗了的愤怒，也让他觉得非常荒谬。
这几天他也跟苗阳聚过一次。岳兴回北京待了几天又去了杭锦旗，去找那位姓周的警察约饭。
“浪的他。”苗阳吐槽。
贺方旭没见到周峰，没有回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苗阳问：“你跟项往谈过么？我这几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那天的反应不太对啊。”
贺方旭动了动身体：“是么。”
苗阳有些惊讶：“你没问他？”
“问了也不说，”贺方旭看了眼手机，“没什么意思。”
苗阳叹了口气：“你第一次带他过来，我们几个确实觉得挺不爽的，什么玩意儿就敢甩我们老贺？也就秉行老好人惯了没怎么为难他。但是这回去沙漠，我跟超、明海他们几个也聊了一下，都觉得这人挺好的，很实在吧。”
贺方旭“嗯”了一声：“他不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贱的，还能上赶着求他别瞒我了。”
“两个人相处不能这样，”苗阳说，“不能总扯着谁付出多、谁付出少来说到底值不值得。你就说如果让你去问他，你愿不愿意吧。”
贺方旭转过脸。这清吧是朋友的店，他也没有遮着掩着。
“我跟顾若兰那会儿，其实也没什么矛盾，但是我这么多年追着她，她说想在北京，我毕业就留在北京拼了命地赚钱……离婚不是我们谁提的，就是突然有一天开始，不说话了，吵架都懒得吵……说这些听着特没意思，但我有时候也会想，我那时候如果不是太好面子，是不是现在会不一样。”
贺方旭说：“你提这个不难受么？”
苗阳笑了笑：“难受。所以我不想让你以后也难受。”
“谢谢。”贺方旭说。
走出清吧以后，贺方旭坐上苗阳的车，车子发动之前，车前突然冒出一个男人，用手掌用力拍了拍车前灯。
“谁啊？”苗阳愣了一下，但是没打开车门，仍然坐在车上。
贺方旭仔细看了看：“不认识。”
男人往前凑了凑，几乎爬到了车上，头靠近了前挡风玻璃，一张阴沉的脸贴在玻璃上，眼睛同贺方旭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