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往把车开出去，走到半路停了下来，下车站在路边，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
他想从衣兜里掏烟出来，但是没有找到，后知后觉地想起他把衣服放在贺方旭那里了。车上也没有烟。
项往顺着路边走了三百多米，看到一家小卖铺，门外放着一张躺椅，老板坐在上面来回晃。
项往进去后，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坐在柜台里面，专注地看着电脑上的画面。
项往说了个牌子：“要一包。”
男孩视线仍然粘在屏幕上，手摸索着拿到项往要的那包烟：“25。”
项往慢慢地走出去，拉过老板身边的一把小凳子坐在上面，拿出一支烟点燃，看着路上的行人发呆。
“明天也不是周末，小孩还不睡觉啊？”项往突然问道，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没话找话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老板抽的是旱烟，烟锅在地上敲了敲：“平时都很乖，偶尔也不那么拘着他咯。”
项往吸了口烟，吸得太深，呛了几下。
“走了。”项往掐灭烟头，站起来回到车旁边。
当他坐在驾驶座的时候，他突然非常地累，眼睛都睁不开，他将车窗摇下来一个缝，靠在靠背上睡了过去。
睡也没睡踏实，断断续续的一直在做梦，梦到他七八岁时候的样子，梦到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到最后，他梦到那年他坐在贺方旭对面，按掉烟头，故作镇定地说：“我们……分了吧。”
“滴——滴——”
项往被巨大的喇叭声惊醒，他猛地睁开眼，心跳得很快，缓了一会儿才定下神。
里面有个男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抱歉兄弟，我有急事，让让。”
项往看了一下，他的车停在车位里，但是车位划得紧，挡了里面那辆车出来的路，他抹了下脸：“不好意思。”
他倒出去之后才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不到，现在回去洗漱再去学校还能赶上学生上早八。
到学校后跟门卫聊了几句，那露阴癖的事也快查出来了，别的监控里拍到了人脸，挺清晰的，需要做的就是核对身份找到这个人是谁。
但其实就算抓到这个人，顶多只能行政拘留几天。人如果要守规矩，很多时候面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渣子总是没有太好的办法。
“知道了。”项往冲门卫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