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義之收到沈虞派人去顺县的消息后,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为何好端端的她突然派人去顺县?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况且是在这个时候。想起任子瑜也正巧来了长安,便眉目一寒,此事恐怕还与那个任子瑜有关。

    “你让人去盯着那边,有任何事就来禀报我。”他吩咐道。

    那暗卫领命,匆匆退了出去。

    这时,裴胜进来递了封信笺给他,“公子,这是五公主派人送来的。”

    他拆开信笺一看,微微蹙眉,过了片刻吩咐裴胜道:“去将我的马牵来。”

    之后换了身衣裳便出了门。

    ......

    王掌柜走后,沈虞变得忙了起来,经常出门巡看各个铺子,倒是任子瑜想找她时,还得跑铺子里来寻她。

    今日,沈虞正在隔间里头看账本呢,瞥见门口站着个身影,她抬头看去,任子瑜不知何时来的,正傍着门柱看她。

    “师兄怎么来了?”

    “忙完了吗?”他问。

    “快了,师兄先坐一会儿,我约莫一刻钟可以结束。”

    “好。”

    任子瑜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四处打量起隔间的摆设,最后又把视线停在了窗下女子的身上。

    她微微低着头,白皙柔美的侧脸神情专注,手指轻轻翻飞着账册,一边还飞快的打着算盘。这副场景,若是换做以前,他可想都不敢想,可如今,沈家倒了之后,她也不复往日那般天真烂漫的性子了,倒是变得沉稳起来。

    不过这副认真的模样,莫名的,令他心疼不已。

    他来长安这两日也听说了,半年前裴義之纳了妾进府中,且对那个妾室极尽宠爱,他无法想象沈虞是如何面对这般情境的,又是如何忍受那样的事。

    他认识的沈虞,是当初在芒山上无忧无虑的姑娘,是当初骑着枣红马笑着说要踏遍万水千山的姑娘,是那个被人欺负了一定会狠狠打回去敢爱敢恨的姑娘,那个在出嫁前夜笑着说找到了世界上最好郎君的姑娘。

    可如今,她却默默忍受着这些委屈。

    “怎么了?”沈虞抬头见他定定的看着她,眸色哀伤。

    “阿虞,”他低低开口道:“师兄带你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