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没有星星，天上的月亮在地上——是手电筒照在地上缓慢前移的光。
江宥和赵宴安并排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谁都没有讲话，只有脚步落在地上不时发出的摩擦声。
赵宴安打着手电，不止一次转头去看身侧的江宥。
在他又一次看过来时，江宥终于停下来，转头对上他的视线：“我没事，不要担心。”
可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皱巴巴的脏衣服，头顶上那一头狗啃过的头发，无一不诉说着有事发生，还不是小事。
当时赵宴安等在过道里，见江宥从房里跑出来埋头往外冲，当即踢脚跟上，什么都没来得及问。跑到酒店门口江宥终于停下来，却是对他说要回家。
他本想说赵正和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能不能等一等。
但看江宥那么坚决，就算他不走也要一个人先走的架势，能做的就只有点头，然后去酒店自带的商店里买了把手电，和她一起走。
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一样，江宥走得很快，赵宴安给她照路她都不看，差点被石头绊倒。
“小心。”
赵宴安眼疾手快拉住她，这才避免摔个狗啃泥的命运。
重新站稳的江宥脚步慢下来，没再逃一般赶路，但一直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异常沉默。让赵宴安想问都开不了口，只能在心底猜测，频频拿目光去看她。
这会儿听到她终于主动开口，说的却是这个，赵宴安更加担心：“你和何延吵架了？”
江宥摇摇头：“没有，犯不着吵架。”
只是决裂而已。
赵宴安沉默片刻，突然叫了一声：“宥宥。”
江宥扭头对上他的目光：“嗯？”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赵宴安下文，正要开口问他什么事时，赵宴安却突然出声了：“你现在好像有什么事都不愿意和我说。”
干净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忧伤，江宥被他没头没尾的话给打懵了，回过神来马上否认三连：“不是没有怎么会。”
赵宴安安静地望着她。
这个问题不是突如其来现在才有的，早在很久前，在看见她和何延无话不说，两人毫无顾忌地嬉笑怒骂时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