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上到一半，盛秋推开门，扇了扇写字板示意她过去。姜梅看了一眼，是少年宫消防安全宣传的承诺书，签个字就好。
等门阂上，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一下一下远离。有学生跟姜梅说：“盛叔叔以前也会跳舞喔。”
下意识想说“你怎么知道”，又想起自己之前劳烦过盛秋，于是她只问说：“他都让你们干嘛了？”
有个年纪大些的孩子回答：“没干嘛，就是看了看动作。感觉很专业的样子。”
姜梅想，原来他还记得中国舞的啊。
住院没多久，妈妈就吵着闹着要回家，说是不习惯。一开始姜梅不同意，但问过以后，医生也点头，这才罢休。
田光明主动约了盛秋喝酒，叫姜梅也去，就当感谢他之前帮忙陪护。
市区的商场一楼最近开了一间德国餐厅，之前装修的时候姜梅偶尔经过那一带。接受新兴事物对她来说不简单，所以根本没想过要去吃。表姐弟不同心，田光明却是典型的好奇宝宝，老早就打定主意要光顾。
所以这一天，他拉着姜梅和盛秋一块儿去了。
点的吃的也就是一大份拼盘，上面是各式各样的香肠、肘子、面包和土豆。喝的是啤酒。
姜梅显而易见发觉盛秋叹了一口气。
她偷笑。
啤酒的话，姜梅喝多少都不会醉。盛秋也一样。
不过食物不合姜梅胃口，胃里打底的东西少，酒精多少还是有点上头。倒是田光明太没出息，明明吃得最多、喝得最少，还醉得神智不清。
盛秋和姜梅一人一边，把田光明架了出去。盛秋还拄拐，姜梅多少有点难为情。但来时坐的是光明送货的车，姜梅喝了酒不说，还只有自动挡的驾照。
“我扶着他，你去打个的吧。”她说。
盛秋问：“你扶得动吗？”
“……”姜梅有点艰难地掂量了一下，“大不了摔地上，明天再让他走路过来开车。”
盛秋摇摇头：“反正我家就在附近。先去那等他醒吧。”
他的提议具有可行性。
他们没花多久就移动到了盛秋家。姜梅已经是第二次来。上楼的时候，楼梯很狭窄，没办法夹着田光明走。姜梅还在头疼，盛秋已经把拐棍交给她，随即把田光明扶上自己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