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白下巴枕着她的发旋,手指穿进她发丝里,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

    “我来的时候想了想,让那几个人公开道歉,你们学院出具声明,怎么样?”

    “不怎么样。”

    沈西月盖住自己的眼睛,平静道:“扬汤止沸,只会让舆情越烧越烈。”

    毁神者不相信事实,只相信自己想看到的真相。

    关尧和郭高,以及藏在他们背后的别人,苦心孤诣为她塑造了这么一个恶事做尽、不知廉耻的形象,两篇小作文,语言的艺术已经使这些标签深入人心。

    陈墨白可以用权势为她摆平一切,但这些对所谓真相深信不疑者,只会认为这是吹哨者被迫失声,一定是因为她这个学术毒瘤的迫害。

    沈西月打开手机,把写好的回应给陈墨白看。

    陈墨白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她的备忘录,全文都是她辩白外界对她科研经历的质疑,还有她对几个楼中人提出的她文章中疑问的解答。

    语气客观到和实验数据一样冰冷,让人疑惑她是怎么跳过那些不堪入目的谩骂,挑选出这些内容的。

    她看了多久?一直记在脑子里,不会难过吗?

    陈墨白觉得自己没有在认真她写的东西,只是草草过目一遍。

    毕竟他已经替她想好了解决方案,她写的很多内容又过于专业,他看不明白的。

    不需要细看,不重要。

    可把备忘录划拉到底,那些黑T字一个个刻印在他眼底,他的无名指忽然狠狠痉挛了下。

    ……是心脏在震动。

    初时只是有一拍跳动不同寻常,很快像海啸后的大地震般剧烈颤动,连累着四肢末端也有震感。

    沈西月,对未来有些什么样的想法?到底有些什么样的追求?

    或者说。

    他豢养的金丝雀,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陈墨白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X,却发现自己刹那间想不出任何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