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姜饼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醒来,右边后腿里仿佛有钉子在戳他的血肉,剧痛难忍,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强忍着身上好几处伤势的痛感爬起来。视线里是仿佛戴上了夜视镜一样的场景,他怔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猫是能夜视的,这间房子多半是一点光也没有。

    他一瘸一拐地抬起脑袋四下里看了看,整个房间就只有门和窗,窗户被贴上了挡光的材料,四周还钉得死死的,门上也落了一道锁链。别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天花板上连灯也看不到。他贴着墙壁强撑着观察了一下,本能地四处闻了闻,灵敏的嗅觉突然捕捉到一丝腥臭味。

    味道来自地板,姜饼低头嗅了嗅地面,地板似乎是毛坯房的水泥地,上面纵横交错了几道深浅不一的印子,像是刀痕,浅的又不太像,似乎是什么东西刮出来的。他顺着那些印记往前迈了几步,越往房间中央,交错的印记越多,最中间密密麻麻的印子绵密地像数十张渔网扑织在一起,他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往那处最密集的地方嗅了嗅。

    浓重的腥臭味直冲脑门,他干呕了一下,甩了甩脑袋,那股味道还是萦绕在他鼻尖,让他难受得紧。

    他忍着异味又围着房间转了一圈,想要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逃出去的地方,身上的伤处在动作下愈发难忍起来,后腿好像已经疼到麻木了,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觉。

    看了半天,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能够从这里自救的方法,姜饼只得退回到房间的角落里蜷缩起来,舔舔身上的伤口,保存体力。

    时间一点点流逝,对食物和水的渴望不断地刺激着姜饼的脑子,让他烦躁不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江郁钧有没有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去找他。他感觉自己因为受伤和长时间的没有进水进食,脑袋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哐哐——”门上的铁链突然响动了一下,姜饼立马忍着不适爬起来,瞪圆眼睛警惕地盯着那个方向。

    “哐啷。”门锁又响了几声,沉重的大门这才“吱呀”一声开了,外面的光亮刺进来让姜饼一时间什么也看不清楚,他眯了眯眼睛,总算适应了光线。

    来的人是曹哥,他打开门找了一圈,看到角落里的姜饼以后讥讽地扯了扯嘴角,“畜生,要不是有人花了大价钱,点名非要你这样的,哼……”

    姜饼听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心里有点疑惑。

    他看曹哥要走过来,摆出一副恹恹地快要不行的样子缩在墙角,曹哥皱了皱眉,端着一盆猫食和水在他旁边放下,又朝他瞅了瞅,看他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伸手就要把他提起来。就在这一瞬间,姜饼猛地窜起来伸出爪子拼尽全力朝他眼睛上抓了过去。

    “啊啊啊——”锋利的猫指甲抓进柔软的眼周皮肤,曹哥下意识地闭眼让他的眼球幸免于难,但还是一时间疼地捂着流血的伤处大叫起来。姜饼趁机拖着他受伤的后腿用他最快的速度朝门缝狂奔了出去。

    身后很快就传来曹哥的脚步声,姜饼这才发现他刚才就在公寓的三楼尽头的一间房间里,外面是三楼走廊,现在还是白天,亮堂得很。他想去找江郁钧,但是他受了伤跑不过人,焦急之下只能往身边的阳台窜去,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水管和抽油烟机外箱,又回头看了看追过来的曹哥和另一个男人的身影,一咬牙跃了出去。

    “草,跳下去了。”

    “下去找!人家点了名就要纯白的,丢了这只我明天上哪儿去给他再变一只出来?!废物东西!看只猫都能看丢。”头顶传来曹哥和另一个人的怒骂声。

    姜饼毕竟不是猫,爬墙对他来说是从来没有涉足的领域,他一个不察,爪子抓在油烟机外壳的污垢上打了滑,失足掉了下去,好险摔进一楼巷子里的垃圾桶垫了一下,这才留了一条命在,但还是牵扯到了伤处,让他疼得一阵龇牙咧嘴。

    姜饼从垃圾桶里爬出来,只觉得突然一阵从骨头里传出像是要炸裂开一样的痛席卷他全身,呼吸都在发烫,他瘫在地上喘着粗气,视线越来越模糊,甚至逐渐发黑。

    “喵……”他虚弱地叫了一声,疼痛让他的脑子都开始发木。

    这里随时可能被曹哥找过来,他不能久留,但是实在是太疼了,比起上辈子被割喉的那一下都还要疼上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