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沉默中,贺玄轻声重复:“爷爷,我要娶他。”

    贺爷爷越想越觉得他孙子不对劲,气呼呼地留下一句:“你自家滚回来跟你爸说,我管不了你。”

    贺玄应下:“等边恕醒了,我就回去。”

    贺爷爷挂断他没出息的孙子的电话。

    冗长的梦中边恕在不断地奔跑,梦境中没有路,只是大片混沌的色彩,暗红色的天空愈来愈低,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感受到手背上的刺痛,边恕醒来,眼睛被强光刺的半眯起。

    护士刚帮他拔了针,收拾好医疗废物推着推车离开:“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来,多输几天,争取过年把病治好。”

    边恕坐起身,半合上眼回想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他现在身上只有一张身份证和一部手机,穷的叮当响,连活下去都成问题。

    贺玄说:“我在这里有房,你不愿意回去就住在我那儿,我每天来看你。”他没说边家要把边恕嫁人的事情。

    “贺玄哥哥,你知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边恕盯着病房的地板,有些走神。

    “我知……”

    “你不知道。”边恕抬头和贺玄对视,“我自私,我狼心狗肺不认爹娘,我穷,不跟你借钱我活不下去,但连我都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

    边恕一字一句地说:“你对我好,给我钱,都可能打水漂,你知道吗?我什么都还不了你……”

    边恕咬着舌尖,觉得心脏抽疼。他怎么变成了这么恶心的人?

    可如果不这样,他又要怎么活下去。

    璀璨前途明明看起来触手可得,老天爷却总是要和他作对。他怎么能甘心认命。

    就半年。边恕安慰自己。高中毕业,他就把借贺玄的钱十倍百倍地还给贺玄,然后再也不回这个叫家乡的地方。

    贺玄嗓音发涩:“我知道你的意思。”

    几个小时前腾升起的粉红泡泡悉数被边恕无情戳破。

    他伪装的很好。边恕看见他平静的表情也只是在想,或许贺玄只是一点点喜欢他。

    贺玄有间装好的单身公寓,八十多平米的两居室,离他的修理厂很近,步行到明德中学大概要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