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飒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

    自从毕业那年的那件事之后,将近两年的时间,她没有试图去找任何一个全职工作。

    只是窝在联邦给她这种无父无母的弱势群体分配的位于E2区边缘的公租房里面,靠在网上写文和接一些临时性的活儿苟且偷生。

    对此,她振振有词——

    如果不管怎么努力都去不了别人的起点,如果不管怎么努力都还是要靠那一分运气才能够不在赛道上遇见“天选之子”,如果什么也不做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那么,为什么非要去工作呢?

    有的人能想明白,有的人不能,司飒属于后者。

    索性或者说不幸,她还生来就没有父母,成年了才从联邦福利部门取得了这套房子的廉价租用权。

    孑然一身,无人管束。

    没有人期待她变成一个多么好的人,也没有人管着她一定要她努力拼搏或者说奋斗。

    两者合一,恰好使她停留在一个“无人管辖”的区域。

    ——只要她能抵挡住巨大的生活压力和诱惑,并赚够自己吃的和想要的东西,她就可以轻轻松松当一只快乐咸鱼。

    而对她自己而言,比起偶尔的买东西时候需要处处比价、点不起外卖只能自己动手的困窘和面对网络那边的甲方突然改变的要求而抓狂的瞬间…

    她更不愿意出去寻找一份全职的工作,因为那代表着她绝大多数时间必须去面对那个让她失望的世界。

    哪怕后者回报更为丰厚。

    她以为她会这样得过且过下去。

    ——一直到她老去,或者因为意外而死亡,或者中了彩票进入更加简单的生活模式。

    但是现在,她不确定了——

    一切的要从今天傍晚说起.....

    和无数个周三一样,她那会儿正在自己的“秘密基地”——公租房的顶层区域,进行着例行的发呆。

    工作日的公租房,向来是寂静的。沦落到居住公租房,却依旧敢于像是司飒一样咸鱼的,到底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