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最后一口包子放进嘴里后,陆安歌就想通了,“我管你这世间乱得如何,与我何干,我该干嘛干嘛,反正我那破地儿要啥没啥,荒郊野林的,谁去啊,再说我在这儿也没什么亲人,没什么可留恋的,只要我不惹事,麻烦就找不上我”。陆安歌囫囵吞枣似的把包子咽了下去。

    有点噎,陆安歌用手顺了顺喉咙。

    “你们给我往死里打,打死这小兔崽子,还敢来偷东西,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给我打”。一群人围成一圈,在听到命令后,急不可待地对着圈中心一个缩成一团的不明物体展开拳打脚踢。

    路过的行人仍一脸冷漠,仿佛这就是家常便饭,没什么新奇的。

    “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我下次一定不偷了”。

    “你还敢有下次,给我继续打”。

    此时陆安歌好巧不巧的路过,“没看见”。陆安歌侧过身去。

    “天地老爷,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与我无关。”陆安歌抬脚就要离开。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传来。

    “想让我真香,天真……”

    “这么多够吗?”

    “他这条狗命也就值这么多了,兔崽子,今天算你命大,要是再有下次,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你,我们走。”

    “他们走了,你不用害怕了。”陆安歌用余光送走那群人之后,对趴在地上的人说道。

    趴在地上的人仍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身体像面对天敌的小动物一样本能的瑟瑟发抖,手上不知是被踢裂还是干裂的口子有血渗了出来。

    陆安歌叹了口气,低下身来用手拍了拍他的头,轻声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用害怕,我这里还有点钱,你拿着吧,别再偷东西了。”

    这时候那个小小的身躯才将手从头顶拿下来,不过也就一下,因为很快他就因为疼痛昏迷过去了,在昏迷前,他似乎记得自己看见了早就逝去的娘亲的脸,那张脸温柔似水,而轻拍他头部时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躺在船上,依偎在母亲怀里,听母亲哼着江南小调,伴着莲藕的香气,进入了梦乡。

    崔临微微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雾蒙蒙的房檐,在等到意识和感官逐渐回来时,才闻到一股刺鼻的草药味,崔临摸摸身下的床,不禁想起自己已多年没有好好在床上睡过觉了,而且这床好像还有股好闻的气味,崔临想着便情不自禁的俯身下去嗅了嗅,这幕刚好被端药进来的陆安歌看见了,两人尴尬对视一眼便都自觉地扭过头去了。

    陆安歌对自己带这小子回来的决定不禁产生了怀疑。

    “你醒了?”陆安歌轻咳一声道。

    崔临被吓了一跳,连忙将头埋进臂弯里,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