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行为跟二傻子似的,还被当事人抓了个现行,她本就不善言辞的性子,憋了半天才找了个理由,“睫毛倒了,我把它弄出来。”

    “现在好了么?”

    “还没有。”

    刘彻就看着她,一语不发。

    阿娇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转回去看镜子,心中懊恼,因为碰上刘彻她就总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比如听了他的鬼话,就浪费时间来照镜子。

    这欲盖弥彰故作淡定的傻蛋。

    刘彻走上前,从后头拥住她,见她想挣扎过招,制住她的手腕,沉着脸说,“你不是不相信么,你自己看!脸和耳根都红了!你还不承认!看看你的眼睛。”他喜欢她望着他,这大概就是无论多生气,只要她看着他,他便常常忘记生气的原因,他不是傻瓜,事实如何他有判断的能力。

    任谁被‘非礼’都会这样吧,纯粹是被气的,阿娇狐疑不定地凑近了看,又扭头看他,脱口道,“我什么也没看到,倒是太子你!耳根很红啊!脸上也很红!眼睛更亮!有鬼的是你罢!”

    刘彻身形僵住,脸更红,不过心里不以为意,以往她常常跑过来这样从后背抱他,然后再阿彻阿彻唤着挪到前面,他从未越矩,这样搂着她还是第一次,不自在不是挺正常,尤其她站在小台几上,只低了他一个拳头,这样脸颊贴着脸颊,彼此呼吸咫尺之间,和少时她摔了抱着她安慰很不同,有种过分的亲昵。

    两人离得太近了,近得阿娇能看见他毫无瑕疵的侧颜,还有依然没有任何瑕疵如美玉的皮肤,漆黑又深又远的瞳眸,她脑袋有些卡壳,呆呆望着他浓密的睫毛,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刘彻眼里便起了些层层叠叠的笑意,像是幽夜里昙花悄然绽开,很不同寻常,圈着她腰的手臂也收紧了一些,可见的亲近。

    阿娇回过神控制不住脸色发红,她还是喜欢教科书上那种暴君皇帝的画像,完全脱离了现实,却威严,肃正,不苟言笑,看着只觉敬畏,绝不会有被对方颜值蛊惑的可能!

    两人都有武艺,近身搏斗来回数十招,阿娇一试就知道刘彻把她的武学技巧都学走了,甚至还有应对的拆解,想着他多学一点自保能力变强是好事,就没拿这件事堵他,只是憋气地道,“你松开啊,成何体统。”

    这话以往都是他说,现在被她抢走了,刘彻似笑非笑盯着她红得通透的耳垂,手臂紧了一下,又松开,径自走到窗台边,拿了自己的佩剑,心想他不与她做争辩,想飞可以,总归是要回巢的。

    刘彻一语不发地走了,再不见方才盛怒的模样,仿佛她的解释没用,他反而更笃定了一般。

    这固执又自恋的自大狂!

    好在是马上就各走各路了。

    阿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深吸了口气,不再纠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接着处理公务,明日就出发,需要提前安排的事情还很多。

    刘彻回了长年殿,才处理完洛一送上来的暗报,听南平报少傅洗马求见,起身迎了出去,“先生们请坐。”

    除却太子太傅卫绾,太子少傅王臧外,这些年刘彻延揽了汲黯、郑当时、公孙贺、司马安等人,羽翼渐丰。

    王臧将梁国来的信呈给了刘彻,“梁王往中宫递了请疏,想入长安城拜见太后,只怕是见太后眼睛大好,死灰复燃,臣与太傅商议过,皆以为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