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低头莞尔,他手掌按着酒杯,繁华夜市里的灯光在他干净利落的轮廓上描摹出一道金边:“等你以后就知道了,长相啊气质啊这些东西……结婚后根本都派不上用场,还不如吃完饭刷个碗来得实在,不然我还会跟周辅深离婚吗?说真的,那些在网上嚷着要嫁给周辅深的粉丝也就是喊喊,真要把她们跟周辅深关在一起,估计不出半个月就得疯了。”

    鸡崽的身躯稍稍坐直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有那么痛苦吗?”

    “嗯……”江燃托着下巴想了想,期间鸡崽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然后就听到他说:“平心静气的说,没有。”

    得到这样的回答,周辅深却丝毫不感到放松或是欣喜,反而是喉咙间忽然涌上一股梗塞感。

    比起耿耿于怀与恨之入骨,这世上最令人无能为力的情感就是突如其来的释怀。

    他倒是宁愿江燃将他数落得狗血喷头,也好过这个回答。

    后面传来其他酒桌的喧闹,江燃胳膊拄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酒杯,语调平淡道:“你听过小王子里的那句话吗?就是那句: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朵玫瑰,有的比你娇艳,有的比你芬芳,但是我们曾经互相驯养,那些你在风中等待我的时刻,那些我为你清扫灰尘和打造玻璃罩的清晨,都让你成为了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其实周辅深对我来说就是这样,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在我眼里都总是最特别的模样,所以在一起渡过的四年我并不后悔,但是现在……我发觉我已经不愿意再为他做任何事了,包括憎恨和缅怀。”江燃笑了,那种笑容是一种夹杂着氤氲酒气的豁然,衬着他本就鲜明的眉眼格外好看:“说起来,也是今天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突然想开了,真的,我得感谢你。”

    不说最后这一句还好,一说出来那造成的心理暴击简直是成吨的,鸡崽坐在凳子上憋到几乎要内伤,半晌才艰难吐出一句:“……要不你再想想?”

    “不用再想了!”江燃拿起酒杯洒脱道:“婚都离了,还想个屁!来,喝一杯!”

    鸡崽翅膀微微颤抖地拿起桌上的酒杯,但刚端起来,就传来咔嚓一声,他手里的酒杯碎了。

    “怎么了这是?”见玻璃碴子掉在玩偶装上,江燃连忙站起来帮他摘掉。

    鸡崽看着他弯腰时露出的一小截腰身,悲凉道:“没事……我就是太为你高兴了,这才和你前夫离婚没多久,你就已经开始对我这个套玩偶装的可疑网友嘘寒问暖的了……呵呵,看来你是真的放下了。”

    江燃寻思这话怎么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呢?但是也没过多计较,叫来老板换了个酒杯,老板走过来听说酒杯是被捏碎的还一脸惊讶,连连感叹道:“小伙子手劲挺大啊?怪不得大热天还能穿这么重发传单呢!奥!没事没事,不用赔钱了,看你也不容易……”

    是啊。

    玩偶装内,周辅深额头上的汗水顺着硬朗的线条流进脖颈,他闭上眼暗暗想,连个开大排档的都看出他不容易了,江燃到底还想要他做到什么地步?

    随后新酒杯换上来,江燃发现鸡崽喝酒喝得变得勤快了,江燃喝一杯的功夫他能喝三杯,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跟前夫离了婚后还被捧高踩低的人是他呢。

    “行了,人家要收摊了,咱们走吧。”江燃站起来,显然有点脚步不稳,扶了下桌子,他试图保持清醒,但吐出的话已经不太清晰了:“对了,你今晚住哪……?要不去我家吧,我、我帮你把隔壁房间收拾出来。”

    鸡崽上前扶住他道:“不用了,我去酒店住,早订好了。”

    “那好,那我送你吧,你穿成这样也打不到车……”虽然这么说,但江燃早就已经贴到鸡崽暖融融的身子上昏昏欲睡了,嘴里还小声嘟囔道:“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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