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僻静处,何素确定旁人听不到,才一脸关切地问何虎“何大哥是不是有什么难处需要我家帮忙?有事你尽管开口。”

    何虎一愣,不懂何素为什么这么问,脑子里想了一圈,觉得可能是自己欲言又止的态度让她产生了误会。他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呢,想不到还让她看了出来就是想错了,他可没有事情想让萧家帮忙。何虎心下有几分尴尬,见何素似真想帮他,索性就把这事说开了。

    “倒不是有事请你帮忙,而是有一件事……我也不是当讲不当讲。”

    “当讲、当讲、当讲!”何素在心里喊,面上却得忍着,不表露一点急切。

    “若是事关机密,何大哥倒不必勉强。”

    “也不是什么机密,而是我年青时犯下的一件错事。”何虎迟疑着说。

    “是我唐突了,何大哥不必告知。”何素正色道,作为萧显重的夫人她的确不应该打听别人家的私必,心下却在猜,何虎说的这件错事会不会跟她有关。

    她也没有猜错,这事的确跟她有关的那一桩。

    何虎虽当过山贼混过偏门,但真正要说他害了的人中无辜的也就只有青森镇上的何素香,尤其是他用害了何素香换得的银两给儿子看病结果儿子活是活了却成了痴儿后,他心中的愧疚逾盛。这些年,他带着儿子去请不少高僧看过,也是想看看儿子变成这样是不是有冤鬼报仇。

    虽说高僧都没看出来,但是他心下这么认定了,便当是所谓的高僧修行还不够。如今儿子也去了,他再想这些也无用,却又担心儿子到了地底下也被何素香所化的女鬼缠着,这才起了出家的念头。

    不过若有其他方法可以化解冤仇,他也愿意试试,比如帮跟何素香长得相像的何素,反正她们都姓何又像,说不定就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跟何素说了前情后,何虎便说起入京后的事。

    “那天我刚到京城,一时走错了路,向人问路的人时候,便见一穿着粗布衣服的妇人鬼鬼祟祟地进了一条巷子。我们混道上的,没点眼力容易劫错人,那妇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那身衣服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我倒也不是想管闲事,实在是这妇人跟托我害人的那人生得一模一样。”

    “当真?”何素不由脱口而出,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太激动了,便加了一句“要不要报官?”

    “都是前朝的事了,也没有任何凭证,报官有什么用。我倒不是想去揭穿她,只是怕这个人再害人。要是让她瞧见了你,以为你是已经死了的人的亲人来寻事就不好了。可是我又不曾听闻弟妹你有什么姐妹。”

    “是,我是家中独女。”何素撇清道。

    “希望是我多想,我也就是想给弟妹你提个醒。”何虎说完,又自嘲地笑笑,“我想凭弟妹的身手,就是被人寻事也是不怕的。”

    “我如今都是当外祖母的人了,哪里能跟从前比,多谢何大哥报信,希望那人不要眼神那么差误会了。”何素微微笑道,心下却想,果然,叶菁华就在京城。

    自从陈记浮现后,她就一直觉得叶菁华也在京城,但是去查陈家的人都说在京城的陈府只有陈家父子,陈广信连个通房都没有,陈海元屋里侍候的也只有小厮。直到陈海元成亲了,陈家才算有了女主人。

    陈海元娶的是庆王妃的一个外甥女,是庆王妃的庶妹所出。秦家在嫁女一事上一向谨慎,他能把嫡女嫁到了当时并不显赫的朱家,也就不会为了攀附权贵把庶女嫁出去为妾。庶女对娘家也尽心,又一向捧着庆王妃,庆王妃才愿意促成这段婚事。陈家如今是她和儿子最大的助力,不多多拢络怎么行。

    何素对前继子的亲事没一点兴趣,却还是暗中留意去宴会的人,看看男方有没有亲近的女眷出现。那次她扑了个空,叶菁华没有去参加她疼爱的外甥的婚礼,让何素一度以为她也许没有在京城。现在人证出现了,她的确在,还藏得挺深,这样藏着的人也只能知道一些紧要的消息,怕是不会知道都卫司副指挥使的夫人曾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