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心魔，是我深藏的脆弱，更是梦里反复千万遍的求不得。”
好像做了一场噩梦。顾衍费力地睁开眼，屋子里的床帘被拉得紧紧的，只有隐约的光把房间笼着。身上好像已经被处理过了，人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被掖得很好。
怕是昨晚叫了下人来处理。
他伸手开了灯，又把手放在眼上，慢慢适应光线。每做一次噩梦，就把六年前的事重温一次，刺耳的车鸣声，下着雨的墓地，化不开的墨色，化不开的绝望。不管多光怪陆离的梦境，最后都以失去柒墨作为结局。
梦里太冷，那个人已经成了不可忘却的心魔，无法触及的脆弱，以及，千遍，万遍，求而不得。
抬头望向墙面上的钟，已经中午一点过了，他正准备起床时，祁钰进来了，说主人今天有一场宴会，今天不用训练，让他好好休息。
祁钰的眼神好像有些奇怪，好像有些委屈，又含着羡慕，还有些许鄙夷。临走时他听见祁钰不满的嘟囔：“主人怎么会为了你浪费一大晚上的时间。”
听到这话，顾衍愣了愣，柒墨……会是他吗？他还以为昨晚整场噩梦中的那一点点甜只是他幻想出来的吉光片羽，原来，柒墨真的来照顾了他一宿吗？
他没想到的是，晚上，准备休息的时候，有一个人推门而入。
那人脚步略有些轻浮，平时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也有些凌乱，身上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上面两颗扣子被解开了，露出了漂亮又有些脆弱的锁骨。
“柒……主人？”
柒墨径直走近他，然后站着不动，定定地看了顾衍很久。
“顾衍，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坐在床上的顾衍猛地抬头，迅速皱起了眉，“……怎么喝这么多酒？”他让柒墨坐下，转身给他倒了杯水。
手僵在那儿，柒墨没有接。
叹了口气，把水放到旁边，也在床边坐了下来。
柒墨抬头虚虚地望着天花板，“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那我换一个。”
“顾衍，你要对我说实话。”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当年十七八岁的少年在耳边的呢喃轻语。
“顾衍……当年你愿意和我玩儿，到底有没有别的目的？”
身体开始紧绷，手攥紧又松开。良久的沉默，当柒墨以为顾衍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听到顾衍说：“有。”
很轻很轻的一个字，却好像在他耳边炸开，敲开他的耳膜，一瞬间，他觉得只有那个“有”字在他耳边不断循环。他慢慢闭上眼“原来真的只是因为我像个好玩儿的玩具。”话说完站起就想要离开，却被顾衍拉住了手，“不是的……”柒墨转过身，死死盯住顾衍，“不是的？那你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目的来接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