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啸嗓音低沉性感,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会令人觉得这算一种撩拨,但沈翊桢对他的靠近十分抵触,再好听的声音钻进耳朵也不过是让他身体更僵硬。因为沈翊桢心里不太舒服,秦啸是在哄他,也摆出了道歉的态度,但就是少一句“对不起”,这说明秦啸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过来哄他恐怕也别有目的。

    秦啸是个聪明人,沈翊桢只留给他一张紧抿着唇的侧脸,他就从对方的沉默中知晓答案了。在感情上,他从未强迫过什么人,因为都是别人来贴他,不需要强求,而且那样很没劲。

    昨天秦啸拎着水煎包回到酒店房间,忽然发现沈翊桢不见了,打电话给他、却听说他人已经在机场时,秦啸是真的很生气,气到连前一天晚上生出的一点愧疚都忘了。

    秦啸也弄不清自己是来算账还是道歉的,只是在等沈翊桢下班的一个钟头里,他心里的气竟慢慢消了,只剩想见他这一个念头。

    直到秦啸看到他站在路边旁观别人言笑晏晏时满足的脸,那是一种与跟他在一起时完全不同的笑容,明明很淡,秦啸却觉得很不舒服,有点像心理不平衡。

    这时,秦啸眼前开始闪过沈翊桢挂他电话时那张毫无情绪的脸,一股火倏地从心口拱出来,慢慢烧到了手指尖。他在一瞬间抛下了强扭的瓜不甜这个念头,伸手摘掉沈翊桢鼻梁上那碍事的眼镜,掐着他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下去。

    沈翊桢真没料到秦啸会做出强吻这种事,一时有些呆了,等唇上沉重的痛感传来、温热的舌头强硬有力地钻入口腔时,他才记起来挣扎,可是手甫一抬起就被秦啸料敌先机地用力按在两侧。

    顾忌着沈翊桢刚刚恢复的右腿,秦啸只压住了他左边膝盖,却依旧让沈翊桢动弹不得,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他泄怒般的亲吻。

    沈翊桢眼睛发红,狠狠地瞪视着他,秦啸被这眼神一激,当即吻得愈深愈重,沈翊桢气得发抖,不甘示弱地张嘴,尖利的虎牙猛地咬住秦啸的下唇。

    秦啸闷哼一声,血腥味很快在二人口中蔓延开,亲吻却没停止,秦啸想不明白沈翊桢如此大的怒气从何而来,他明明一直听话又温顺,怎会如此?

    很久以后,秦啸终于放弃对他嘴唇的蹂、躏,沈翊桢剧烈地喘着气,哑声发出的质问显得没有丁点儿威慑力:“秦啸,你是不是就会强迫人?!”

    秦啸没有回答,盯着沈翊桢通红的唇,他从西装口袋中摸出手帕,力道温柔、慢条斯理地拭去那层莹润水光,帮沈翊桢重新戴上眼镜,然后将手帕折起放回原处,又恢复了那派熟悉的儒雅绅士模样。

    秦啸对他问话的忽视令沈翊桢越发气闷,顿时连饭都不想吃了,但同时沈翊桢也知道,秦啸决不可能让他下车离开,他闭上眼,一遍遍重温当初向秦啸求婚的初衷。

    我不能生气,我不能乱,我不能让他知道这么多天的爱意跟好脾气都是装出来的,秦啸这样的人,我十年来才遇到一个,尽管他有缺点,但磨一磨还能用。

    秦啸此时抬手按了一下沈翊桢头顶的一撮毛,压下又翘起,简直像沈翊桢方才的眼神一般倔。他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秦啸心底再次冒出这个疑问,又忽然记起什么,从手边捞过一个纸袋。

    纸袋自带一股清香,飘进沈翊桢的鼻翼,他的眼皮忍不住动了动。

    秦啸低声说:“回来给你带了礼物,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沈翊桢慢慢睁开眼睛,既然秦啸给了他这个台阶,那他就顺阶而下,眼底的迟疑慢慢覆住余怒,他转过脸来问:“是什么?”

    秦啸把袋子递过来。

    方才挣扎的过程中,秦啸买来的药落在脚底,沈翊桢弯身捡起,把纸袋也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一对情侣腕表,都是男士款,大小相同,表盘上字母却不一样,一只是“Q”,另一只则是“S”。

    沈翊桢第一反应是两个字母分别代表二人姓氏,后来一想觉得不可能,就虚心问秦啸:“字母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