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波昨天刚回‌来,傍晚就接到了曹量的电话,一如既往的话痨得欠揍。

    “兄弟去年结婚时,你还在老山前线,也没能喝上我一杯喜酒,这好不容易转业了,又鬼忙鬼忙的,饭都没在我家吃过一顿,我和我媳妇儿商量了,明天中午请你到家里吃饭,敢不来,嗬!”

    唐少波放下电话,内心呵呵不已:吃饭就吃饭,还嗬我,就这样嘴欠的,在部队非得‌摁粪池里泡三天。

    吐槽归吐槽,关劲川还是准时上门了,可他哪里想到,曹量悄不愣登地能瞒着给他介绍姑娘;至于曹量,更加不知道,自己这个闷骚的好兄弟,竟然暗搓搓地惦记一个姑娘,所以,他今儿注定了要倒霉催地被削了。

    相亲,在中国哪个时候似乎都不落潮流,早在两年前唐少波回家探亲时,相亲一事就被老妈孙宜芬列入“紧急备战状态”,按照林说法:“先认识认识,再谈个一年半载的,也差不多能结婚了。”

    奈何‌孙宜芬想法再美好,儿子不配合也是无奈。只是令唐少波没想到的是,他这才刚因伤转业,老妈的心思又活络起来,还学会拉着曹量和他玩儿战术了。也怪他,前阵子在病床上趟了太长时间,敏锐度直线下降了。

    果然如唐少波所猜测的一般,曹量下一秒就开口介绍了:“这是冯薇,青珍的同事,在邮局工作。唐少波,我从小到大的哥们,刚从部队转业到县公安局刑警队,思想过硬、业务过硬、人品过硬,绝对的好男人。”

    唐少波怒视曹量,把他丢粪池里泡三天三夜的想法更强烈了:姓曹的,你给老子等着!

    曹量努力忽视唐少波射过来的杀人目光,朝他呵呵讪笑‌两声,心里暗暗叫苦:我的婶诶!我就说不成‌吧,你要害死我了!

    当事人一方不配合,这顿饭到底吃得‌颇为冷场,曹量只能不断“呵呵呵”地试图暖场,但收效嘛不说也罢。

    唐少波以战斗速度,结束了这顿让他感觉浑身不舒服的相亲宴,告辞时用眼神示意曹量:跟我下楼!

    刚到楼底,他直接一个锁喉就把曹量困在方寸之内,眼神阴测测地:“挺有意思?”

    曹量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少波你听我说,先把手放下,咱们是好兄弟,这样伤感情不是?”

    唐少波加重两分力道‌:“你还知道伤感情?”

    曹量故意“哎哎哎”地叫唤起来,看唐少波脸色越来越不好,赶紧见好就收,小心翼翼道‌:“这不能怪我呀,我也是完全遵从你妈我婶儿的指示办事。冯薇是我去年结婚时的伴娘,你妈我婶儿当时也见过,还聊了几句。这不,前几天又给我电话,喊我帮你解决你这老光棍问题,还提到了冯薇。”

    曹量讨好地笑:“人冯薇看了你照片,对你印象不错,婶儿又安排让我给你俩牵线搭桥,还不让我告诉你,说你就是头犟驴子,我这才……嘿嘿,要知道你生这么大气,我就狠狠心违背婶儿命令了……”

    唐少波虽然松了手,口气依然不好:“这次是口头警告,敢再犯试试!削不死你!”

    曹量连忙表示不敢,只是人才刚得‌到自由,嘴欠的老毛病又犯了:“我要不是看你孤家寡人孤枕难眠实在可怜,加上又是长辈所托,你以为我闲闲没事爱干这拉纤保媒的活儿?这自己那啥哪有真枪实弹地练兵强,你……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眼看着唐少波又要动手,曹量赶紧好汉不吃眼前亏地再次服软,唐少波撇他一眼:“特么地连着两年报名参军,每回到了体检阶段就被刷下来的人,还敢脸大地和我谈练兵?”

    曹量:……艹!还是不是兄弟了,要不要这样人参公鸡哟!不过,他很快释怀了,继续不怕死的撩胡须互相伤害:“我起码每天晚上都能跟老婆热炕头,不像有的人只能惨兮兮地自己那啥,比那小白菜都可怜!……唉哟哎呦疼死我了!我错了我错了!”

    唐少波给自家好兄弟再次感受了一番锁喉的滋味,又用眼神警告了自家这欠抽的好兄弟一眼,丢下一句重磅炸弹:“你都能热炕头,老子样样比你强凭啥要打光棍?等着喊嫂子吧你!”